“让别的家庭不要承受我们的痛苦!”
——四川24岁小伙器官拯救6个病人
“焦俞的肝脏、肺脏、两个肾脏和两个角膜的移植手术全部获得了成功!谢谢你们让6个病人和他们的家庭从此改变了命运!”10天前,当上海华山医院的张明医生告诉王述成这个消息时,两行清泪再次从这位刚刚年满60岁的硬汉老公安眼中滑落。
过去的这一个多月,王述成一家经历了撕心裂肺的痛苦。11月2日,他的儿子、在上海华山医院治疗的焦俞,在与病魔苦苦抗争之后,走完了24岁的人生道路。
“一切来得太突然,到死都没有搞清楚具体的发病原因。”谈起儿子,有着24年军龄、18年警龄的王述成一直竭力控制着自己的悲伤,用低沉而缓慢的语调讲述着孩子从发病到死亡的过程。
今年8月,刚参加工作不久的焦俞忽然感到身体不适,以为只是感冒,并未重视。
10月7日是老王退休的日子,也是他60岁的生日。他万万没有想到,上天送给自己的退休和生日礼物,竟是一个五雷轰顶的消息。
10月9日,焦俞被查出了颅内肿瘤,占位位置靠近脑干中枢和脑垂体,非常危险。此时孩子身体已经非常虚弱,肿瘤的性质一时难以判断,经过几次诊断性放疗后效果都不明显。
10月25日,治病心切的家人将焦俞转至上海华山医院治疗。10月29日,在开颅手术的准备中,焦俞陷入了昏迷。
焦俞被送往重症监护室后,每天家属只有15分钟的探视时间。无论家人怎么呼唤,无论专家们如何努力,他始终没有再醒过来。
第三天上午,主治医生征求王述成夫妇的意见,准备实施两个小手术。术前准备阶段,焦俞再次出现紧急病危症状。
“从他生病以来,医院前后已经下过4次病危通知书。从成都到上海,我们看到了专家们竭尽全力的救治。就在孩子的生命就要走到尽头时,我和他母亲商量着作了两个决定。”王述成说。
“第一,我们憎恨夺取孩子生命的疾病,但病因至今不明,我们希望能做遗体解剖,搞清楚颅内肿瘤的性质,也算为医学做点贡献。第二,我们希望能无偿捐献孩子所有有用的器官,让那些正在遭受病痛折磨的家庭不再承受我们这样的痛苦。”夫妻俩的决定让在场的所有人为之动容。医院随即启动人体器官无偿捐献程序。
当天晚上9点12分,焦俞永远地离开了这个世界。
“对不起,爸爸妈妈没有能救你,作出这样的决定,是为了让更多人不再受苦,相信这样能告慰你那颗善良的心。”这是王述成拉着孩子的手,对他最后的倾诉。
实施器官摘除手术前,在场所有的医护人员集体向这位24岁的青年鞠躬,他年轻、健康的肝脏、肺脏、肾脏和角膜,成为最珍贵的生命礼物。当天晚上,他的两个肾脏被移植到一名25岁的青年和一名37岁的女士身上。
“活着的时候把快乐带给我们每个人,走了还要用他有用的部分去救别人。”一想到曾经说过要孝敬自己到老的孩子,焦俞的五姨妈再次潸然泪下。
在她珍藏一本画册中,记者找到一幅焦俞9岁时画的国画。画中的红色牡丹,那么绚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