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河南濮阳市范县有这样一个三口之家:女人20多岁、男人70岁、儿子仅2岁。其中,女人患有严重智障,4年前被男人“捡”回家,2年前生下儿子小庆太。因为女人和小庆太都无生活自理能力,男人王孟义下地干活时,不得不将女人锁在屋里,把儿子栓在特制的木桩上,“怕他们丢了,找不到。”图为小庆太被栓在家门前的一棵树上。
王孟义,身份证上为58岁,“实际年龄70岁”,4年前在马路边捡回一个疯媳妇,2年前当上爹,老来得子,目前靠着低保补助和2亩多薄田为生。
见到照相机,王孟义提出想照一张全家福。他回到屋里,换上了最好的衣服,但疯媳妇和小庆太仿佛并不太情愿,比较别扭地被王孟义安排着。
听到爸爸的声音,小庆太赶紧转身走向他的爸爸王孟义,希望爸爸能解开他身上的编织袋绳,能抱他一会儿。
但小庆太没有想到,王孟义只是将他抱进了院里,又再次将他栓在一个木桩上,虽然下面铺了不少袋子,但依然感觉难受不舒服,一脸不情愿。“除了门前那棵树外,我家的灶房和院里还各有一个小木桩。(我)下地干活时,就把儿子栓在院里(木桩上);回来做饭时再把他栓到灶房里,这样方便照料他”,王孟义说。
小庆太很不情愿被栓着,努力地挣扎着,想要挣开绑着他的绳子,自由地活动。
看着小庆太难受的样子,王孟义最终解开了绑着儿子的绳子,和儿子玩一会儿。可能因为已经2岁多的小庆太还不会说话,王孟义也没有能准确理解孩子的渴求,解开绳子的小庆太仍然闹了起来。
小庆太依然哭闹不止。王孟义不再妥协,再次将小庆太栓了起来。看着儿子那么伤心,王孟义不知从哪里拿起了一件衣服,擦拭孩子的泪水。
很多时候一拴就是半天时间,拴的时间太久,好动的小庆太只得原地爬行。
城里人,只要是家里稍微富裕点的,在小孩还未出生时就已拥有了多个玩具。而小庆太虽然已经2岁多了,但因为穷,至今没有一个市场上售卖的儿童玩具,他把家里的一切都当成了玩具。图为小庆太玩放馒头的筐。
可能待的时间多了一些,小庆太和我们已经不再陌生,他开始在院子里围着我们跑。而一旁的庆太娘一直痴痴地笑着,仿佛她和庆太没有一点关系。
下午3点,王孟义准备下地看看谷子,将憨傻媳妇锁进简陋的卧室,再次将小庆太栓了起来,由弟弟王春义帮忙照看着。
整理着装后,王孟义骑上一辆二八大杠自行车,赶往距离他家2公里外的谷子地。这辆自行车是他一个多月前,刚从收破烂的手里买的,“花了二十多块钱呢。”
谷子地里,王孟义认真地查看自家的谷子,看看有没有虫子。他说,因为家里一个疯一个小,他很少有时间和精力打理庄稼,不过目前来看这谷子长势还可以,挺饱满的。
再次回到家里,王孟义赶紧把媳妇从屋里放出来,晒晒太阳,“怕憋坏了”。图为俩人一起在门口晒太阳,憨傻媳妇很开心,王孟义则显得很无助。
下午5点半,该做饭了,王孟义将疯媳妇从门外带回院里,将其栓在灶房的门前,“同样是为了方便随时查看媳妇的情况,怕她挣脱绳子跑出去丢了。”
自家的压井已经坏了很长时间,不能再使用,每次做饭他都要提着水桶到无人居住的老三家里提水。图为老人提着半桶水归来,因为年事已高,每次只能提大半桶水。
王孟义做饭前,将一盘吃了许久的豆浆端出来,准备热热就着馒头吃。
王孟义家种植的有石榴树和枣树,今年成熟的尤其早。除了馒头、豆浆及卷菜馍,成熟的枣儿就成了一家人饭后的甜点,这是平时所没有的。
老人的灶房比较杂乱,也简陋:一个地锅、若干柴火、一些调料。火刚着起来,一屋子的烟都争相往外冒,好像一刻也不想在这样的灶房里多待。“有烟囱的,可能给堵着了”。
就在王孟义开始热馒头做饭时,小庆太不断将手指伸进嘴里。“这是饿了,别看我哥已经开始做饭,但因为是地锅做饭慢,真正吃饭一般都要到11点。”王孟义的弟弟王春义说着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打开热电炉,水烧开后,他将只剩半袋的方便面掰掉三分之二放进锅里,打烂一个鸡蛋。“坏了,鸡蛋坏了,有股臭味”,王春义自言自语道,但他还是将鸡蛋放进了锅里,不忍扔掉。
“弄个鸡蛋不容易,扔了可惜”,王春义边说边将这碗鸡蛋面端到了小庆太身旁,一勺一勺地喂小庆太。喂完之后,王春义进屋啃起了馒头。图为患有偏瘫的王春义单手喂小庆太吃鸡蛋面。
王孟义一家三口晚上睡觉的房间则更是简陋。在一个不到10平方米的狭隘土房里,连一张床都没有。只有几块门板和三合板,相互交错搭成一张“床”。“左边这个木板是王孟义的床,平时都是他搂着庆太睡;右侧这几个三合板经过交错搭板组合,再在上面铺上几个拾来的破棉被就是一张床,疯媳妇就睡这里。”王孟义多次表示,自己年事已高,希望能将小庆太寄养出去,给小庆太一个好的生活环境,“这样自己百年之后,也无遗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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