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之中,有的住在上海千万元豪宅里,有的住在单位提供的小房子里。她们在不同的房子里大多穿着暴露,对着电脑摄像头,不时做出暧昧的动作。她们之中,有的是在校大学生,有的是来自偏远地区的年轻无业女子。她们身份不同,她们处境相似,怀着一个明星梦,亦或想快速赚更多的钱。她们是互联网时代兴趣的网络直播。图为2016年1月14日,上海,为了做直播,丁瑶每天要花一个多小时来化妆。这名拥有48万粉丝的网络主播,正在仔细地描眼线。落地窗外,黄浦江上星光点点。这里是上海陆家嘴的核心区域,她暂住的这套房子100多平米,市值大约1500万元。澎湃新闻记者 高征 图
除了女性,这个行业亦有不少男性。她们和他们,近日引发网络和社会各界的高度关注。她们和他们,只是中国庞大人口中极小的一部分,但其影响力不容小觑。借着互联网的渠道,有业内人士根据2015年的调研报告预测,2016年,每个月看一次网络直播平台的用户数可能在1亿人次左右。图为2016年1月15日,上海,一群梦想成为网络主播的女孩正在拍摄宣传照。
丁瑶刚满23岁,学法律出身,拍过网络剧、上过杂志、但都是“跑龙套的”,进入这行纯属偶然。两个月前,有个经纪公司的朋友告诉她,“做主播在韩国,月入百万元”,还让她看其他主播的视频,对着镜头舔一下,或者吃个香蕉什么的。最开始,她拒绝了。后来她翻了一圈其他主播的直播间,“懂了,从此迅速走红,两个月做到48万粉丝。”人气最高的一次,有60万人同时盯着屏幕,看她在电脑前一件件更换从韩国买回来的衣服。图为2016年1月14日,上海,网络主播丁瑶苦练钢管舞,准备用来增加直播的内容。
优秀的网络主播,年收入已经过百万元,虽然丁瑶坚持“收入保密”,但巨大的粉丝数量让她成为了这个平台的佼佼者之一。她的粉丝、一名大三男生说,丁瑶是个典型的白富美,身材“符合男性的一切幻想,穿衣品味也好过那些乡村女主播”。有个90后的土豪,曾经一口气为她刷几十个“火箭”,占满了整个屏幕。每支“火箭”的价格是500元人民币。经过平台和经纪公司的分成后,它们将折现,成为主播的收入来源。图为丁瑶每周的日程安排。
巨大的蛋糕吸引着网络主播们,冲击着她们的底线,甚至影响着中国大批年轻人的未来。对着落地镜一边化妆,丁瑶介绍起她最近在看一本与互联网有关的书。但是,“他们还是看身材。”丁瑶摇着头说,游戏直播平台的娱乐主播在造型上必须保持新鲜感。一间储藏室堆满了丁瑶在直播时穿的衣服,这些衣服的面料轻薄,大多是一次性的。丁瑶挑出了一件圣诞节时穿着的裙子,红色的裙子胸前绑带,裙子下摆刚刚超过丁瑶的臀部下沿。图为网络主播丁瑶收藏的鞋子。
来自上海的29岁直播平台用户王先生告诉我,自己在近3个月的时间里为一名网络主播投入近30万元。他曾在一次平台组织的比赛中,为自己喜欢的主播刷了近5万元的礼物,帮助她获得了活动的第一名,“只要她高兴就好。”图为网络主播正在拍摄宣传照。
随着媒体的介入,丁瑶和同伴感觉对网络主播的管理骤然收紧。她所在网站的首页,开始出现一条《网络直播自律公约》,要求节目不能“色情、暴力血腥、消极反动以及有擦边球嫌疑”,并“要求主播都能加入”。监管在加强,但并没有影响这些活跃着的网络主播。根据2015年的调研报告,游戏直播平台用户中,19岁到35岁用户达到68%,男女比例为4:1,预测2016年,每个月看一次的直播平台的用户数可能在1亿左右。图为网络主播正在拍摄宣传照。
在网络直播平台上,几乎每一个主播都需要归属于一个“公会”,而“公会”背后则有经纪公司在操作。随着网络红人兴起,越来越多的经济公司随着诞生。这类经济公司好比流水线,而这些主播则是流水线上的产品,一个接一个地被加工。华东政法大学教授沈亮解释,“色情”本就是个模糊概念,下定义是很难的事,立法者、司法者还有漫长的路要走。图为网络主播收到经纪人的讯息,提示近期要格外注意自己的言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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