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情回放

    因“择菜”起冲突

    据公诉方提供的侦查机关调查结论显示，7月2日下午，赖益成来到租住处，李季让他帮忙剥拣晚饭食用的百合。但当李季看到他割掉太多百合后，便开始责怪他，赖益成听后觉得很不高兴，两人因此发生了争吵。

    性子比较烈的李季于是边骂边用玩具、手机等砸向赖益成，还冲到厨房拿菜刀，但被赖益成与保姆及时制止。赖益成随后进入卧室，李季追进去，两人再次发生冲突，并扭打起来。

    赖益成在庭上称，李季拿被单勒住他的脖子，被他抢了过去，因为李季还不断抓打、蹬踹，于是他用被单在李季脖子上缠了两圈，“我是为了制止她”……

    11月14日，广东省纪委通报，汕头市政协原主席赖益成被开除党籍。通报指出：鉴于赖益成涉嫌故意伤害致人死亡，已由公安机关对其立案侦查。11月28日，赖益成故意伤害案与附带民事诉讼案在汕头市中级人民法院公开审理，案件将择期宣判。

    今年7月2日，69岁的赖益成杀死35岁的沈阳籍情妇李季(化名)，2009年、2013年，李季先后为赖益成生下两个儿子。曾有媒体猜测杀人原因是“经济纠纷”，但未有详细描述，两人为何反目成仇一直未有定论。

    在之前媒体的报道中，李季符合人们对情妇的印象：漂亮、有钱。成都商报记者走访了李季的邻居以及生前在汕头的唯一朋友，发现李季的生活并非想像的那么光鲜亮丽，她经常蓬头垢面，早已不是媒体照片中的那般高挑美丽，她的生活看起来也并不富裕，她在汕头租房居住，用着10年前买的手机，穿着洗得发白的牛仔裤……

    很低调

    不愿与人交往

    出门常戴鸭舌帽

    媒体在报道这起“高官杀害情妇”的案件时，多把李季描述为高挑动人，以符合人们对情妇的一贯印象。

    然而，李季的邻居、朋友告诉成都商报记者，媒体上出现的那张看起来高挑、长发、“年轻漂亮”的照片，其实是李季10年前拍摄的。李季虽然只有35岁，但看起来其实老了很多。李季早已没有了长发飘飘的形象，她出门经常戴一个鸭舌帽，帽子一取开，一头短发肆意地散落。

    一位年龄相仿的邻居都有些看不过去：“她平时也不注意形象，发型还不如一般老年人的发型，看起来很苍老。”邻居们也没见李季拿过什么高档的皮包，“她平时就背个小布袋，有时钱包外面裹着塑料袋，土里土气的”。

    这起案件以及赖益成的身份，让案发的小区一时间成为焦点。连保安都变得很谨慎，不管问什么，都只回答“不清楚”。案发的房子至今还贴着警方的封条。

    李季搬到汕头后，生活很低调，行踪也比较神秘。案发时，李季在汕头租住还不到1年，邻居几乎没见其他人来过。

    成都商报记者找到李季在汕头唯一的朋友，她的这位朋友说，其实两人关系也谈不上好，只是偶然认识后，“李季好像终于找到了倾诉对象”，这位朋友颇为不满，“我一回家她就来了，话还很多，经常一待三四个小时，弄得我生活挺不自在。”

    这位朋友说，李季的性格并非表现的那样“冷淡”，她不愿与人交往，或许是怕别人知道了她“情妇”的身份，遭来异样的目光。

    李季也没有告诉这位朋友，是什么原因从广州搬到汕头，也没有说过她的“老公”是谁，只说过两人在广州认识，但她一直在为年轻时的决定后悔。

    很拮据

    手机是10年前买的

    翻盖、不智能

    之前，有媒体报道，李季所居住的小区是汕头的高档小区，房价也达万元。但据成都商报记者了解，李季居住的房子，并非是购买，而是去年9、10月份才租下来。

    赖益成在法庭上也称，第二个孩子出生后，李季表示想到汕头居住，“她让我替她租个房子”，赖益成说。于是，赖益成便托人在龙湖区金砂东路的星光华庭小区某栋26层租下一套房子给李季母子居住，并请了一个保姆。

    李季没读过什么书，不到20岁就从东北老家到了广州，她自称当过模特。李季没有对人说过现在的经济状况，但经常怀念10年前刚认识赖益成时的“富裕”日子。

    据邻居讲，李季在汕头的日子看起来并不富裕。李季曾对朋友提及以前的生活，10年前买的电脑和手机都是一万多块钱的，但现在用的还是那个手机，翻盖、小屏幕、不智能。

    李季喜欢邻居的苹果电脑，可自己舍不得买，只在网上买了一台两千多元的电脑。邻居劝她，两千多也不贵，可以去实体店买，有保障，但她认为网上便宜。

    “他们家保姆每个月3200元，房租3500元，不吃不喝就要7000块，一个月1万块钱肯定不够。”李季的朋友说，她应该有一些经济压力，但不知道她是低调，还是真没钱。

    对于李季的精打细算，连他们家保姆都说“看不惯”。而李季曾说，她认为每个人的生活方式不一样，自己过得好就好了。

    一个保姆曾对李季说，自己家里装修房子花了几十万元。李季认为保姆是故意说给她听，很生气地说，“我以前生个儿子都是在香港生的，生个孩子都要几十万，每个人的生活没有必要让别人知道你过得好与不好”。

    成为赖益成的情妇后，李季一直没上班，靠“老公”养活，李季为赖益成生下了两个小孩，大儿子五岁，在上幼儿园，小儿子还不到1岁，并非之前媒体报道的一儿一女。“以前，她应该还是有钱，可能是她‘老公’退下来以后，在她身上花的钱不多。近几年，她的生活就变得拮据了。”李季的朋友说。

    很后悔

    “那时太小，

    想过正常生活”

    李季的那位朋友说，赖益成平时不经常看望李季和小孩，经常好几天才过来一次，“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今年春节过后，李季突然带着两个小孩回了东北老家，在案发前一个多月才回到汕头，两个小孩却留在了东北。

    李季的朋友说，李季从来没说过让她“老公”离婚，然后娶她。“就算离了婚，一个30多岁一个快70岁，结婚的可能性也不大。”

    李季给朋友讲她和“老公”的事，总是很谨慎，即使在家里，声音也很小。李季只说，她老公有家室，是当官的，但没说具体身份。

    一位同楼层的邻居曾见过赖益成多次，但赖益成也是很谨慎。这位邻居一直觉得很奇怪，“知道住在一层楼，为什么这男的(指赖益成)却总装着不认识。”

    这位邻居说，赖益成曾和她一起进电梯，但赖益成进了电梯以后，很久不按楼层，要等她先按。她出电梯后很久，发现赖益成居然朝自家相反的方向走，然后一直躲在角落里。

    过了10几分钟，她去关自家的大门，直到门快关严的一刻，才从门缝里看到赖益成“嗖”一下跑过去。案发后，她才想明白，可能是自家开着门，赖益成不敢过来，怕别人知道了他们的关系。

    李季曾对朋友说，这种生活像做贼。几年来，照顾两个孩子几乎是李季生活的全部，却很少见到赖益成。李季对现实很不满，她曾不停地对朋友抱怨：现在很后悔，“那时太小，认识太早，没有正常的婚姻家庭模式，早知道找个正常的人结婚过家庭生活”。

    然而，李季却再也没有过正常生活的机会了，她死于“老公”之手。赖益成也在69岁时身陷囹圄。赖益成被抓后，赖家很难接纳他和李季的两个孩子，目前，两个小孩由李季年事已高的父母照顾。记者 王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