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逸事之二:总督官邸 神秘的诺曼底龙

许老汉呵呵大笑起来：“德国人把活干踢蹬喽，在青岛他们待不长！”

    端午逸事之二：

    总督官邸 神秘的诺曼底龙

    1897年11月1日，德国政府以山东省发生的“巨野教案”为借口，派舰队进入胶州湾，11月14日晨，德国海军陆战队官兵720人在青岛登陆，守将章高元避战自撤。1898年3月6日，清政府被迫与德国签订了《胶澳租借条约》，租期99年。青岛就此进入德占时期。

    1、团聚

    1903年的春天，紫藤花开得有点疯癫，盘踞了小院花圃，又要遮盖院墙和天空。端午到了，棕香让空气都变得甘甜。

    “小龙这浑小子，一去鬼影不见，都十年了！”许老汉从锅里捞出热腾腾的粽子，被烟一熏，眯起了眼，“没爹没娘的东西，不知在哪喝风？”

    “爹！你别骂小龙哥了，他不是那样没情没义的人！”女儿巧云一边往门上插艾草，一边低声说。想起心中那个瘦瘦的少年，还有一丝心痛。她抱起孩子智儿，急急走进里屋。

    “爹！你看谁来了！咱即墨人，还真经不起念叨啊！”女婿大海兴奋地推门而进，拉着一个身穿西装的青年进来。

    “爹，我是小龙，看您老来了！”许小龙拎着两个大包，有点不好意思。许老汉手在哆嗦，话音却是冰冷。他打量着小龙的西装皮鞋，说：“你小子，发财回来了？还认得家门？”

    小龙赶紧从包里往外掏点心：“爹，您别骂我，一天也没忘了您老人家！端午了，我给您带来两罐德国人运来的啤酒，听说这酒才刚刚试产成功，还没到市面卖过呢！”

    “拿回去，我不稀罕！”老头儿眼睛一瞪，“端午节喝雄黄酒，我喝了40年了！享不起那洋福！德国人到青岛，筑炮台，建碉堡，干啥好事了，你倒跟他们走一块去了，你行！”

    “爹，消消气。青岛给了德国，那还不是老佛爷定的？章高元大人溜得比兔子还快，咱也做不了主！”大海拉着小龙在院中的石凳坐下，“说说兄弟，这十年在哪儿混的？”

    “瞎混。”小龙打开两瓶啤酒，倒在碗里，递给大海一碗，“修古力，建码头，天津、上海，哪儿有活哪儿跑。马尔罗先生看我办事麻利，又学会了德国话，现在也让我包个项目挑头干了。这不马上要建总督官邸，让我负责建材供应。咱们兄弟，就该有福同享，我就来找你大海哥了。爹建了一辈子楼，这一次，给您建个最大的，保你开眼！”

    “建总兵衙门，咱干；给德国人建官邸，给多钱我也不干。”许老汉抽口旱烟，“死了没脸见祖师爷。”

    小龙给许老汉斟上一碗啤酒：“爹，我也不是为几个钱就当了洋奴！这十年我跟他们钻地道、修古力，也琢磨出一些道理，德国人建的工程，下水道修得可以跑车，海潮风暴来了，哗的一下全进了地下。我6岁那年龙口发大水，如果当时有这么好的下水，俺爹娘也不会把我放在木盆上，他俩拽着根木梁逃生，到现在不知生死！”说到这儿，小龙低下头去，把碗中的啤酒一饮而尽。

    许老汉叹了口气，也端起碗来呷了口啤酒，呸的一声吐在地上：“这啥玩意儿！猴尿！巧云，把雄黄酒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