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逸事之四:山东大戏院 那段莫名的邂逅

中国首任“电影皇后”胡蝶

    2、捡信

    冬月二十日即阳历12月15日，那天是星期天，瑞诚随宛若早早地来到中山路，这条本来就车水马龙的街道已经人山人海，姐弟俩只好让黄包车停在亨得利表店门口。手里有请柬，他们还算比较顺利地进到戒备森严的戏院，仪式已就绪，戏院门前搭了一个小舞台，所有人都在翘首期盼。

    “来了，来了。”瑞诚感觉到身后的人群一阵涌动。只见几个穿大褂的青年

    仪式结束，众人进到戏院看电影。瑞诚经常到附近的福禄寿看电影，一比才发现这山东大戏院端的是不一般：不仅放映设备先进，座椅也更舒服些，更神奇的是电影上的胡蝶居然能开口讲话。原来，《歌女红牡丹》是中国电影史上第一部有声电影，演员们完成拍摄后，又将声音录制成蜡盘，这部电影投资12万，在当时可谓鸿篇巨制。

    散场了，瑞诚与观众们一起往外走，却意外地在走廊上捡到一封信，上面用小楷写着：国立青岛大学图书馆，章云彩收。瑞诚站定了四处张望，大喊几声：“哪位是章云彩？”并没有人答话。

    “青岛大学就在鱼山路，明天你给人家送去吧，说不定信里有什么急事呢。”宛若说。

    3、邂逅

    周一这天奇冷，瑞诚从学校一溜小跑到了青岛大学。冬天天短，才四点就已天色昏黄，斜阳投射在大学校门口的两个石柱上，拉出了长长的影子。“先生，请问章云彩在这里工作吗？”望见一个穿西装的中年男子从图书馆里走出来，瑞诚上前搭话。“她在国文阅览室。”那先生头都没怎么抬，从喉咙里挤出几声京腔。

    一楼左手边便是阅览室。“请问哪位是章云彩？”“我是。”一个脆生生的声音应道。“哦，我叫张瑞诚，是这样的……”瑞诚从包里拿出那封信，一边递出去，一边打量着这个姑娘。只见她留着齐耳短发，带着一支红色的发卡，蓝色的长袍，眼睛亮亮的，与昨天见到的胡蝶有几分神似。“谢谢你，你真好心肠，要不我请您吃点心吧，走。”章云彩麻利地将几本书装进手提袋，就要往外走。“走吧走吧，别客气。”回头见瑞诚拘谨，云彩拉拉他的衣袖，瑞诚一下涨红了脸。“哈哈，你看你，脸都红了，你多大了，是不是还没有高中毕业？”云彩笑得花枝乱颤，瑞诚的脸涨成了茄子。“我，我17岁，明年就高中毕业了，我是市立中学的。”

    两个人来到校园的西点店，云彩买了两块小小的烤面包，两人坐在小店里边吃边聊。章云彩是诸城人，今年也17岁，她一边在图书馆帮工，一边在外国文学系学习，因为有一副好嗓子，已经成为学校剧社的骨干，最近正在排易卜生的《玩偶之家》，云彩扮演娜拉。瑞诚也多才多艺，他是学校江声合唱团的领唱，聊起文学与戏剧，他没有了开始的局促，与云彩打开话匣子聊了足有一个多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