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高不到1米5的张瑞英，因为前年摔倒后将腰椎扭伤，不能直起身子走路，现在更矮了。已经81岁的她，本来应该安享晚年，可是她还要每天像照顾孩子一样照顾因车祸而失去记忆的二儿媳的生活。这一照顾，就是12年。虽然体力越来越差，她却说，只要她还能动弹，就要好好照顾家人，决不能撂下这个家。

    张瑞英是平度市仁兆镇大城西村的村民，几十年前，经人介绍和丈夫于集臣结婚。3个儿子也早已成家立业、生儿育女，多年来，一大家子纯朴善良，勤劳能干，日子过得红红火火。但这美好的一切却都在2004年的秋天戛然而止。

    2004年秋天，一场意外车祸导致二儿媳李素芹颅骨骨折，大脑严重受挫，在医院经过两次开颅手术，昏迷50多天后才苏醒过来，在外人搀扶下才能够慢慢站起来。车祸让李素芹这个昔日在村里干了20多年妇女主任的“女强人”，变得目光呆滞，大脑没有了一点记忆。二儿子于振刚是一个老实憨厚的农民，为了及早还清妻子住院欠下的六万多元债务，除了农忙时包揽地里的农活，农闲时就外出打工贴补家用。自此，因二儿媳生活不能自理，饮食起居、吃喝拉撒全落在当时已69岁的婆婆张瑞英身上。

    “二儿媳即使饿了也不会说出来，需要把饭递到她手里才知道吃；每当大小便失禁，就要赶紧给她擦净，再重新换上干净的衣服。”张瑞英老人说，有几次趁她不注意，二儿媳一丝不挂地跑到大街上，惹出了不少麻烦。无奈之下，她只好去哪都带着二儿媳。2015年冬天的一个晚上，张瑞英正要睡觉时发现李素芹不见了，全家人连夜四处寻找，村里喇叭也不断地广播，在邻村和周边的镇整整找了一个晚上也没有找到，第二天终于在地里的一节水泥管道里，发现了蜷缩成一团的李素芹，张瑞英一把将她搂在怀里。“俺娘从小把我拉扯大，八十多岁了，还要养着俺媳妇。”说起老娘，二儿子于振刚话语变得哽咽起来，眼泪忍不住流下来。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然而厄运并没有就此停止。2008年，张瑞英的大儿子于振强被查出癌症，2009年去世。突如其来的打击和过度悲伤，大儿媳妇慢慢变得精神恍惚，直至痴傻，丧失了自理能力。在大儿媳妇患病3年多的时间里，张瑞英一边像往常一样照顾着二儿媳妇，一边跑前跑后地忙活着为大儿媳妇洗衣做饭、端屎端尿、悉心照顾，直到2015年2月大儿媳去世。2016年正月，张瑞英78岁的老伴于集臣又突发脑中风瘫痪在床，生活不能自理，沉重的担子再次压得张瑞英直不起身来。但是老人一如既往地坚持着，一直为了家人在不分昼夜地奔波劳碌着。

    说起自己的辛劳，二儿媳的好转让老人觉得很欣慰。“没事的时候，我就像教孩子一样教着她说话。慢慢地、慢慢地，有些简单的话她也就能说上来了。 ”张瑞英说。她在做饭和做家务活的时候，总是拿一把椅子让儿媳坐在自己一边。夏天家里炎热，就领二儿媳到街上走一走，冬天就出去晒晒太阳活动活动。身体脏了，她用热毛巾为二儿媳擦洗。每隔一段时间，就给二儿媳洗洗头，换洗一下衣服。她不辞劳苦忙碌着，一坚持就是12年，4380多个日日夜夜，张瑞英老人一直这样不辞劳苦地忙碌着。眼下，在她的悉心照料下，二儿媳已经能进行简单的交流，知道对她喊“妈”，还能叫上七八个人的名字。

    接踵而来的家庭变故改变了这一大家子的命运，也影响着张瑞英的孙子、孙女。“孙子孙女们都很懂事、很孝顺，知道家里不容易，能自己解决的事儿都是自己干”，张瑞英欣慰地说。为了贴补家用，失去双亲的大孙子三十多岁了至今单身，一个人在外打工。两个孙女，去年大学毕业，一个远在贵州，一个在栖霞，刚走上工作岗位。虽然远离家乡，但奶奶张瑞英永远是她们最大的牵挂。平时经常打电话，节假日回来，都先来看奶奶。“有俺奶奶才有妈，有妈才有家。”张瑞英的孙子孙女们这样说。

    “这样的好婆婆少见！”在大城西村，提起张瑞英，村民纷纷竖大拇指。据了解，张瑞英连续多年被仁兆镇评为“好婆婆”。（青岛日报/青岛观/青报网记者 贾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