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前，河南省周口市委宣传部官方微博“周口发布”通报：真假“王娜娜”事件“水落石出”。此前，这一事件，经过了20多天的调查。

    然而，一纸通报不仅没有平息“王娜娜被冒名顶替上大学”事件的舆论风波，反而引发了新一轮舆论质疑和追问。

    20天调查得出4条事实

    2003年，河南周口女子王娜娜参加高考后没有收到录取通知书，以为自己落榜，随即外出打工。直到2015年5月，她申请大额信用卡受阻，才发现10多年前自己被人冒名顶替上了大学。

    根据周口方面发布的通报，“假王娜娜”学籍、学历信息被河南省教育厅按规定注销，毕业证书被宣布无效，同时被商水县教育体育局解聘，9名责任人受党纪、政纪处分。

    然而，由于调查结论缺乏细节，无法说明事情的来龙去脉，引起社会各界进一步质疑和追问。

    不少人认为，通报过于笼统，9名有关人员在这起造假顶替事件中有何具体行为，起了什么作用，通报只字未提，只是笼统地说“应负领导责任”或“应负直接责任”并进行党纪、政纪处分，处理太轻。

    记者了解到，冒名顶替者出身于普通家庭，其父为保安，目前已从供职单位辞职。当年的主事者、“假王娜娜”的舅舅已过世。

    在调查之初，周口市委宣传部工作人员表示，“假王娜娜”如何拿着他人的录取通知书通过入学审核、学籍登记乃至顺利毕业、工作，这一流程上各个环节审核机制是否存在漏洞，都会成为调查方向。

    然而，20多天之后，有关事实只有这样4条：王娜娜反映被冒名顶替上大学，属实；反映身份信息被冒用，属实；反映自身生活受到影响，特别是不能申领银行贷款，不属实；媒体报道的王娜娜要求对方道歉、注销学籍、赔偿30万元，属实。

    被类比的调查结论

    不少人拿该事件与“罗彩霞事件”相比较。

    罗彩霞是湖南省邵阳市邵东县灵官殿镇人，因被人冒名顶替上大学及身份证被盗用，造成2009年本该毕业的她无法毕业。

    当年冒充罗彩霞者的父亲，因犯伪造国家机关证件罪，被法院决定执行有期徒刑4年。涉及此案的邵东县一中教师、原邵东县公安局界岭派出所所长等人，因违纪违规被邵东县纪委立案查处。

    然而，在“王娜娜事件”中，官方通报中没有提及“违法”二字，通报对有关人员行为的定性是：“周口职业技术学院等单位管理上存在漏洞，部分人员对工作不负责、未履职尽责，甚至严重失职。”

    值得注意的是，被处理的9人中，有3人是公安人员。而这3名国家工作人员，究竟在顶替事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究竟有没有渎职、失职，公众并不知情。只是在处理结果中出现“应负直接责任”“应负领导责任”等字眼。

    “官方的处罚结果中并没有说明事情的来龙去脉，只说了处罚哪些人。被处罚的9个人在整个事件中，在哪个环节做了什么，都没说清楚。”当事人王娜娜在接受采访时同样不满意。

    被追问的细节

    “顶替者的父亲说是通过中介花钱购买的指标，我想知道我的通知书是通过怎样的方式成了别人的通知书，这才是我最关心的。”王娜娜说，自己也是通过网络才得知调查结果已经发布，没有人与她沟通过调查进展。

    按照王娜娜的说法，既然中介花钱购买，那么所谓的中介又是如何得到“指标”的？中介的“指标”又如何能够一路畅通无阻？难道仅仅只是钻了管理上存在“漏洞”的空子？这种买“指标”的行为是否只是个例？其难道不应该被追究法律责任？这些问题，成为人们关注的焦点。

    调查结论显示，顶替者通过考试所取得的《教师资格证》、《职业资格证书》、《高等教育自学考试毕业证书》等证书，所使用信息均为2004年5月24日变更过的姓名王娜娜及其原始身份证号信息。

    对此，王娜娜很疑惑：“顶替者后来的教师资格证等证件的考取，难道不需要学历吗？”王娜娜说，上大学都是冒用信息来的，学历被注销了，那些证件不会有效。

    “这个事件中，官方调查还欠公众一个真相。对于受害者王娜娜本人，也缺一个道歉。”河南中豫律师事务所王连军提醒，问责的前提，是厘清相关责任人的行为事实。

    (本报郑州3月21日电 记者 余嘉熙 冯国鑫 本报通讯员 石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