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岛故事】卖水果的小女孩:我的妈妈不在了
【往期回顾】 （记者 孙志文 赵振宇）
【编者按】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当我们为自己的孩子数学考了满分骄傲时，刚刚9岁的刘佳惠已经能熟练地在自家的水果摊算账、照顾生意。2012年的一场车祸，夺取了小佳惠的妈妈，也在孩子的脸上留下了一道触目惊心的伤疤。没有爷爷奶奶、姥姥姥爷，9岁的小佳惠跟着爸爸来青岛卖水果来还车祸时欠下的债。没有住处，父女俩晚上就露宿在棚子里，因为错过了小学报名，小佳慧也无法像其他孩子一样在温暖的教室里读书写字……
“我想租间房子，给爸爸也给我自己”
12月12日，青岛新闻网记者在燕儿岛路、泉州路路口的一处露天市场，见到了9岁的刘佳惠。见面时，小佳惠正在她的水果摊前招呼客人，从挑拣水果到称重、算账，她驾轻就熟，很有小老板的样子。忙里忙外，小佳惠的脸脏得像一只“小花猫”，身上的羽绒服也该洗了，尽管孩子一直在笑，但车祸给孩子留下的伤疤，让人看着心里难受。
“长大了，我想租两套房子，一套给爸爸住，一套留着我自己住。”说到理想，已经在三面露天的棚子里“露宿”了3个月的刘佳惠这样告诉记者。
在本该无忧无虑成长、上学的年纪，9岁的刘佳惠却跟随她的爸爸来到青岛，摆上水果摊卖起了水果，成了水果摊的小摊主。白天干活、“写作业”，晚上就和爸爸露宿在摊位的棚子里。因为能说会道，小佳惠成了周边最受欢迎的小摊主，她也因此得到了不少媒体的关注。
在小佳惠父女露宿的棚子里，除了放水果的木板桌，还有一张破旧的弹簧床、一个电热锅和一台彩色电视机。床的底板是十几个塑料箱子搭建而成的，床上杂乱地放着衣服和被子，床边的桌子上，还放着电热水壶和小学四年级的课本。
“没有妈妈给我梳小辫了”
招呼客人期间，小佳惠的脸上总是带着笑意，她成了这个简陋的摊位上，除水果之外唯一令人愉悦的“亮色”。
生意的间隙，小佳惠的爸爸刘瑞虎说出了一家人的遭遇。小佳惠也曾有个幸福的家庭，但一切在2012年5月份的一天戛然而止。
刘端虎说，那年五一他们一家三口搭乘朋友的面包车从青岛回泰安探亲，结果路遇车祸，只有他和佳惠幸存了下来。车祸让刘端虎头部受伤，右腿粉碎性骨折，经过抢救，性命保住了，但家中15万元的积蓄被掏空，还欠下20万元的外债，佳惠的脸上，也有当时车祸留下的疤痕。
为了还债，刘端虎今年7月份从老家泰安新泰市来到青岛，在这处露天市场里租了个摊位卖水果。小佳惠没有妈妈，爷爷奶奶、姥姥姥爷也都不在世了，之前一直由伯伯照顾，但“寄人篱下”并非长久之计，孩子也舍不得他这个爸爸，趁9月份暑假的时候，刘端虎就将佳惠带到了青岛。
在采访过程中，小佳惠的笑让记者印象深刻，也正因为如此，记者不忍心再问孩子关于妈妈的一切。对于妈妈，小佳惠只说了一句：“我的妈妈不在了，没有妈妈给我梳小辫了！”
露宿街头3个月 佳惠爸爸：“我对不起孩子！”
截至记者采访前，小佳惠父女已经在街头露宿了3个多月，谈起这些，作为父亲的刘瑞虎满是歉意，“我对不起孩子！”
车祸之后，在老家休养了3年多，刘端虎才开始赚钱还债。由于有腿伤，他干不了太重的活儿，只能摆个水果摊，起早贪黑地卖点水果。为了早日还清债务，他舍不得租房子住，就在棚子里搭了一张简易床，露宿在菜市场里。
错过小学报名之后，小佳惠也开始在水果摊上给爸爸帮忙。每天清晨起床收拾摊位，等爸爸进货回来后一起出摊，生意清淡的时候，她就自学四年级的课程。她说：“我每天给自己布置作业，有时候抄诗句，有时候写练习题，我已经把四年级的课本习题做了大半本，不懂的就问爸爸，问来买水果的叔叔阿姨。”这期间，她学会了自己做菜、做饭，到了中午会主动买菜做饭，而在晚上，佳惠就和爸爸睡在棚子里，勉强度日。小佳惠这一住，就是3个多月。
12月的青岛气温已经跌到了零度，而小佳惠父女住的棚子三面露天，只有靠近床的一面被帆布遮挡了起来，晴天的时候应该还好，一旦碰上阴天下雨，棚子里潮湿阴冷、寒气逼人。但尽管如此，小佳惠却很知足：“晚上钻到被子里，我手里拿着暖手宝，只要守着爸爸，一点都不冷。”小佳惠像个小大人式地告诉记者，“今年夏天很热，比现在难受多了。”
“我想和爸爸一起回家，想回去上学”
辍学以后，在菜市场的小佳惠没有了同龄的小伙伴，为了让孩子不寂寞，刘端虎买了一只小狗给佳惠。小狗的名字叫豆豆，刚买回来的时候只有手掌大小，现在长得很健壮了。虽然有小狗陪伴，但佳惠还是最想念远在老家的同学们。她说：“上学可好玩了，每天放学回家写完作业，我就去镇上的广场上玩，和我的小伙伴捉迷藏、踢毽子。”
刘端虎告诉记者，佳惠的学习成绩很好，3年级的语文、数学从来都是考满分。说起女儿的学业，他很坚定：“明年必须要接着上学，能在青岛最好，不能的话还是要麻烦亲戚，让她回老家上。”而在小佳惠心里，她还是想回老家，因为那里有她最熟悉的小伙伴。
因为能说会道，小佳惠成了周边最受欢迎的小摊主，很多附近的居民都专程来到市场买她的水果。也有顾客会多留下一些钱，或是给她带点零食，算是捐助。
傍晚时分，青岛下起雨来，佳惠住的棚子里变得阴冷、潮湿，但环境丝毫没有影响她的心情，她打开电视看起了电视剧。水灵灵的眼睛里，倒映着电视剧里的情节，看着电视剧主人公居住的大房子，小家伙告诉记者，她的理想是赚了钱租两套房子，一套给爸爸住，一套留着自己住，那样，她就可以住的干净一点了。
几天前，有电视台的记者来采访刘佳惠，能上电视让小姑娘很是高兴。她用泡沫箱子做了一台“电视机”。
生意清淡的时候，佳惠就安安静静地坐在小摊前学习。
图为刘佳惠抄写的诗句，一笔一划工工整整。她告诉记者，每次考试，她总能拿到5分的卷面分，因此语文经常考105分。
图为刘佳惠的爸爸刘端虎在接听电话。他们居住的棚子三面露天，只有一面被帆布盖住。
说到这里的居住条件，小佳惠却很知足：“晚上钻到被子里，我手里拿着暖手宝，爸爸抱着小狗，只要守着爸爸，一点都不冷。”
学会了自己做菜、做饭，到了中午会主动买菜做饭，而在晚上，佳惠就和爸爸睡在棚子里，勉强度日。
父女两人的午饭很简单——尖椒炒鸡蛋。
刘佳惠在馒头店买馒头。周边的店主都认识她，无论是买菜还是买馒头，每次都会给她便宜一些。
一台彩色电视机是好心人送给他们的，加上天线能收两个电视台，这是他们唯一的娱乐项目。
不少好心人买水果留下钱后就走了，不要零钱了。小佳惠拿着钱，一张一张地数着。
她说：“叔叔阿姨送给我的帽子，你看漂亮吗？”
为了让孩子不寂寞，爸爸买了一只小狗给佳惠。小狗的名字叫豆豆，刚买回来的时候只有手掌大小，现在长得很健壮了。
从挑拣水果到称重、算账，小佳惠驾轻就熟，很有小老板的样子。
小佳惠向记者展示她上学的时候获得的奖状。
中午时分，小佳惠在简陋的床上午休。床上杂乱地放着衣服和被子，床边的桌子上，还放着电热水壶和小学四年级的课本。
小佳惠喜欢跳舞，在学校的时候经常参加跳舞的集体活动。为了让她好好跳舞，伯伯给她买了舞蹈服。而现在，她却没机会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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