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尼客机偏离航线且无人呼救？专家：须排查是否人为操纵

印尼交通部表示，正与印尼国家搜救署和全国运输安全委员会进行失事原因调查。不过，印尼交通部长布迪此前在新闻发布会上透露的一个关键信息引发关注：失事飞机在起飞后没有按照既定航向飞行。而印尼国家搜救署官员也指出，失事飞机直到坠毁都没有发出任何紧急求救信号。

据BBC新闻报道，当地时间9日下午14时40分左右，印度尼西亚三佛齐航空公司SJ182航班波音737－500客机，从首都雅加达起飞4分钟后失联，随后被发现坠毁在雅加达千岛群岛区域的海域，雷达显示飞机在失联前一分钟曾急速下降1万英尺（3048米）。

航空公司发言人称，机上共有56名乘客，包括46名成人，7名儿童和3名婴儿。机上还有4名乘务员和2名飞行员。法新社最新消息报道，印度尼西亚当局10日表示，已在飞机失事现场发现部分遇难者遗骸。

警察和当地渔民打捞出疑似失事飞机残骸（图据BBC新闻）

据悉，该航班计划由雅加达飞往西加里曼丹岛坤甸市，执飞的波音737－500飞机机龄已有26年。但三佛齐航空首席执行官乔韦纳表示，飞机起飞前状况良好。他还透露，由于强降雨天气状况恶劣，该航班延误了半小时才起飞。

偏离航线且没有求救是否意味着飞行员故意操纵坠机？“高龄”飞机是不是导致这出悲剧的“罪魁祸首”？《航空知识》主编王亚男今日与红星新闻进行连线，就这些问题进行了解答。

1 奇怪之处：偏离既定航线且 没有呼救信号

据央视新闻1月10日报道，布迪在事发后的新闻发布会上称，机场空管人员发现飞机航向并没有朝着75度方向（东北方向），而是朝着西北方向飞行。随后，空管人员曾要求飞行员确认航向，但几秒钟之后，飞机便从雷达上消失了。

央视新闻报道截图

对此，《航空知识》主编王亚男向红星新闻表示，从雷达轨迹上看，失事飞机的航线确实比较奇怪。“如果是飞下一个城市的话，它应该是出海后选直航航线走。但是，它在海面上空有一个弧线转弯，所以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究竟是数据记录的问题，还是确实飞机是这样飞的。”他解释道。

此外，从飞行出现异常至坠机前，飞行员都没有发出紧急求救信号也值得关注。王亚男表示，虽然飞机下降的速度非常快，一共就1分钟左右的时间，但如果飞机通讯系统正常，飞行员完全有时间向地面发出呼救。而且从监控上来讲，飞机骤降一万英尺时雷达信号都还畅通，那么通讯系统按理说也可以工作。而综合以上关键点，有几个问题将成为调查的重点：

首先，必须排查是否有人为故意操纵的迹象。飞行员是否主观故意操作导致飞行航线偏离？而在飞机持续一分多钟急剧下降的时候，飞行员没有任何语音呼救，也没有任何代码呼救，是否有人为主观故意的原因或者其他的人为破坏？

飞机失联前的飞行轨迹路线（图据福克斯新闻）

其次，是否因为技术问题导致。比如飞机某个控制部件出了问题，无法按照既定轨迹航行，所以飞行轨迹出现异常。

另一个重点就是，飞机是否出现结构失效，也就是空中解体。如果飞机在空中已经不完整，一方面会导致飞机快速下降，另一方面会导致部分系统损坏，机舱内的压力也无法保证，也可能导致飞行员无法向地面呼救。

在排除以上原因后，调查人员可能才会关注其他的技术故障，比如动力失效，或者操纵系统异常等等。但无论哪一种调查重点的推进，都必须以飞行数据记录作为参考，没有数据记录，调查始终缺乏有力的证据。

因此，王亚男指出，当务之急是尽快找到失事飞机上的飞行数据记录仪（黑匣子）。因为从黑匣子上能看到飞行员的所有操作细节，究竟是不是人为操纵“一目了然”。如果是技术故障，那么飞行员在对话中也会有所谈论，所以从黑匣子里一定会找到重要的线索。

2 “高龄”飞机不等于不安全 重点在于维护是否到位

无论失事原因是什么，这次坠机对波音公司都是一个糟心的消息。前不久，被禁飞两年的波音737 Max终于解禁重回蓝天，令该公司终于有了“喘口气”的机会。而王亚男指出，这次空难对波音的影响可能“微乎其微”。

因为本次涉及的失事飞机是波音经典的737－500系列，安全记录良好。最重要的一点是737－500上没有安装737 MAX上存在缺陷的MCAS飞行控制系统，空难并非因飞机操作系统本身的问题导致。

失事机型波音737－500飞机号称世界航空史上最成功的民航客机（图据CNN）

而这次空难人们关注的问题在于，这架波音737－500飞机26岁的“高龄”，是否有可靠的安全性。

王亚男向红星新闻表示，飞机的可靠性主要取决于两方面，一是飞机的使用情况，比如起降次数、年限等，还有一个重要的问题就是维护保养。

“就像开老爷车，如果维护保养跟得上，那么100年前的老爷车仍然能够开。飞机也是一样，20多年的飞机实际上并不能被认为不能飞或者不安全，过去在美国737经典系列服役到30年甚至更久的都有。”他解释道。

不过王亚男指出，老飞机对维护保养水准的要求十分高，随着机龄增长，维护保养频率必须不断加大。如果使用老飞机，但维护保养水准不够，就会十分危险。

通常，维护保养由航空公司负责，而印尼航空公司一直以来相对较差的安全因素，也因此成为另一个关注焦点。

据《纽约时报》报道，本次失事飞机所属的三佛齐航空是印尼第三大航空公司，自2003年成立以来从未发生过致命的坠机事故。不过CNN新闻报道指出，多年来，印尼航空业一直受空难频发和安全漏洞的困扰。2007年，该公司与所有印尼航空公司一起出现在了欧盟的禁航“黑名单”上，直至2018年6月才被解禁。

1月9日，在雅加达苏加诺－哈达国际机场，三佛齐航空公司坠毁客机上乘客的亲属等候消息（图据新华社）

尽管在解禁后，印尼的航空公司，尤其是廉价航空公司迅速发展，但仍一直因劣质的飞机维护工作及安全标准低而饱受诟病。

王亚男解释道：“飞机机龄偏老，维护工作不够到位，再加上印尼气候环境又比较特殊，属于亚热带气候，丛林多、海洋多，意味着（飞机）潮湿和腐蚀情况更严重。”

在这样的气候条件下，使用老飞机必须更加小心慎重。因此在印尼的飞行安全问题上，是否由于维护不当造成飞机技术故障会成为一个重要的怀疑对象，在这次的事故调查中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