筒子楼的儿时回忆：下军棋打扑克 拜年结队讨糖吃

这张照片，是当年亲戚来访，在L型的转角处拍的。

在我对童年的影像记忆里，筒子楼是无法抹去的背景。那是坐落在老四方的一座L型五层楼，每层有一个简易的外走廊把各户串联起来。上世纪70年代初，我就在这座筒子楼里度过了快乐的童年时光。这张照片，是当年亲戚来访，在L型的转角处为我拍的，一直被我保留至今。 

筒子楼里的小孩，基本都在平安二小上学，我和邻居家的女孩子，还是同班，她弟弟比我们低一年级，因此我们三人关系不错，天天一块玩。当时每层只有一个公用水龙头，做饭时接水都要排队，很不方便，而她家因为挨着公共水房，在墙上开洞单独引了一根管子到自家厨房，很让大家羡慕。许多时候，我们小孩子都跑她家接水。只是时间一长，耽误她家里做饭，还经常弄得满地是水，她家大人就闭门谢客了。当然，我们关系好，就私下约定了办法。每次我要接水，都在她家外面吹几声口哨，她弟弟就溜出来把我的水壶拿进去，不一会就给我接满送出来了。不久，还是被她家大人发现了，但看到是给我打水，倒也没说什么。

那时候没啥太多的课业负担，放学后，我们就经常下军棋、打扑克。下军棋基本是在我家，两人下，一人当裁判，谁输谁就当下一场的裁判。只是当裁判时常不公，使眼色、咳嗽、偏袒某一方，导致三人经常吵作一团。吵得最厉害的一次，是姐弟之间吵，然后两人跑回家，一个拿菜刀，一个拿火钩子，一副要拼命的架势。我一看形势不对，赶紧左拉右劝，好不容易把战火熄灭。末了赶紧说道：“你们千万别向爸妈告状啊。”其实，我也是怕引火烧身，大人间要是一通气，我肯定挨我爸妈一顿训。打扑克，一般是我们三人一帮，和其他同学在楼梯拐角处摆战场，那里遮风避雨，更重要的是，家长们下班必须路过这里，只要有一个楼上的大人回来，我们就作鸟兽散，赶紧回家做作业，免得被抓现行挨训。 

最快乐的日子，莫过于寒假。遇上下雪，我们会把走廊里的雪扫起来，做成一个个雪球，再引诱楼下的同学打雪仗，我们居高临下，占尽优势。不过我们也随时会受到来自楼上同学的攻击，这时候我们也只能抵抗几下，落荒而逃。快过年的时候，我们就开始怀揣零花钱，满大街转土产店，搜罗各式鞭炮、烟花。钱不够，就商量好你买什么我买什么，放的时候叫上大家一块看，只是谁花钱谁点火。记得有一年，我们看上了一个坦克模型的烟花，由我花钱买下了。因为离过年时间还早，怕鞭炮和烟花受潮点不着火，我就经常放在炉子边烤烤。结果悲剧了，一不小心给点着了，噼里啪啦一阵响，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路过的邻居叔叔拉出了家门。幸好当时的鞭炮和烟花装药量都不大，我没啥事，也没给家里造成什么损失。不过，满楼的孩子都很快就知道了此事，成为了笑谈，我也让姐弟两个好一顿数落。等到大年初一早晨，走廊就成了小孩子的天下，成群结队挨家拜年讨糖吃。而我们三人一般会先分头行动，然后交换信息，比较哪家给奶油糖，哪家给的糖多，再奔着有甜头的去。呵呵，想想那时候我们为了多吃糖、吃好糖，也是费尽了心机。 

如今，那座筒子楼早已被推倒建起了高楼大厦，我也早就搬离了此处，但那些美好的人、美好的事，叠加在那L型的筒子楼上，好似电影的蒙太奇效果，经常闪回在我的脑海，湿润了双眼，滋润了心田，温润了时光。(李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