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最大规模研究生考试作弊案二审维持原判 主犯章无涯获刑4年

今天（15日）上午，北京市第一中级人民法院对在2017年全国硕士研究生招生考试管理类专业学位联考中，利用无线电设备传输答案，组织33名考生作弊的6名被告人进行了二审公开宣判。据悉，此案系近年来北京发生的最大规模研究生考试作弊案。

北京市第一中级人民法院法官郑文伟：裁定如下：全体起立。驳回上诉人张宗群、李倩上诉，维持原判，本裁定为终审裁定。

法院审理查明：被告人章无涯注册成立星空世纪（北京）教育科技有限责任公司、被告人吕世龙、张宗群也注册有教育咨询类公司，从事教育咨询等业务。2016年11月左右，被告人章无涯设计以无线电设备传输考试答案的方式，在2017年全国硕士研究生招生考试管理类专业学位联考中组织作弊，并以承诺保过的方式发展生源。期间，章无涯购买信号发射器、信号接收器等作弊设备，张宗群、吕世龙、张夏阳将信号接收器分发给考生，并以模拟考试等方式配合章无涯组织考生试验作弊设备；章无涯让李倩找同学帮忙做答案。

2016年12月24日上午，被告人章无涯、吕世龙、张夏阳、张宗群、李倩、章峰组织33名考生，在2017年全国硕士研究生招生考试管理类专业学位联考综合能力考试中作弊，章无涯在如家酒店为中国传媒大学参与作弊的考生发送答案，李倩在贵州大厦为北京化工大学东校区参与作弊的考生发送答案，章峰在京师大厦为北京师范大学参与作弊的考生发送答案；吕世龙、张夏阳也分别参与考试作弊。当日，六被告人被民警抓获，并当场起获作案用无线电设备。

二审法院审理认为，被告人章无涯、吕世龙、张夏阳、张宗群、李倩、章峰在全国硕士研究生招生考试管理类联考中，以无线传输的方式组织33名考生进行作弊，其行为均已构成组织考试作弊罪。一审法院以组织考试作弊罪分别判处章无涯等6被告人有期徒刑4年至1年8个月不等刑罚，并分处4万元到1万元不等的罚金，定罪、适用法律正确，量刑及判处罚金的数额适当，审判程序合法，应予维持。

考试作弊橡皮围巾里暗藏猫腻

对于这起近年来北京发生的最大规模的研究生考试组织作弊案，主犯章无涯、吕世龙等人，均以被法院判处了有期徒刑，并处以了罚金，那么他们用于考试作弊的电子器械都是什么？背后又隐藏着一条怎样的“黑色产业链”呢？

这个土黄色的方块第一眼看会觉得是一块橡皮，但当记者将它转过来时，会发现它是一个带有液晶屏的显示器；这样的一条女士围巾，如果不是记者刻意展示，你根本就发现不了它的上面竟然也嵌了一块液晶显示器，而这些正是章无涯、吕世龙等犯罪团伙组织考生作弊用的答案接收器。

本案一审审判长北京市海淀区人民法院法官曹晓颖：这个设备还是比较隐蔽的，你像它那个大围巾基本上都是披的纱巾类的，然后因为那个纱巾堆一堆，你看不出来这有一个小东西，但是如果说翻过来的话，就可以看到有这么样一个显示屏。像橡皮那类型的，就跟咱们普通的那种黄色的常见橡皮一样。

在法院，记者还见到了章无涯等被告人组织考生作弊用的耳机，它的大小比黄豆粒略大，记者尝试着将它放入耳朵后发现，即使没有头发遮挡，外人也很难察觉。

本案一审审判长曹晓颖法官告诉记者，隐形耳机和伪装成橡皮、围巾的显示器是一套完整的考试作弊装备，耳机可以听答案，作弊考生如果没听清楚，显示器还可以查看。

记者还发现，作弊团伙发给考生的笔袋中还配有挖耳勺和这样的小吸铁石，法官告诉记者，由于作弊耳机很小，放进耳朵后可能会出现用手掏不出来的情况，挖耳勺和小吸铁石是用来帮助作弊考生取出作弊耳机的。

考试作弊团伙化形成利益链条

记者在对多起组织考试作弊案的采访中发现，当前，考试作弊已呈现出团伙化、专业化的趋势，犯罪团伙成员之间分工明确，犯罪非法所得也根据事先约定、按比例分成。

“上设备，费用房建3万，市政4万，首付定金1.5万，星期五操作培训。如果没通过，除了3千元设备费不退，其余的全退，也可以第二年继续操作。”这是湖南常德警方，抓获在2018年国家建造师执业资格考试中组织作弊的犯罪嫌疑人时，从其手机上固定的证据。可以看出，犯罪团伙向作弊考生收取的费用两科达到了7万元。

在北京海淀2017年工商管理硕士研究生考试组织作弊案中，犯罪团伙向一名作弊考生收取的费用是4.5万元。

法官介绍，目前，组织考试作弊已呈现出团伙化、专业化的趋势，他们一般以教育培训机构为依托，有的专职负责购买作弊器材、组织考试作弊；有的专职负责网上招募作弊考生、线下培训；有的专门负责窃取考题、招募枪手提供答案。比如在海淀法院审理的这起研究生考试作弊案中，被告人章无涯作为主犯，是整个考试作弊案的组织者，作弊器材由他负责购买；被告人张宗群、张夏阳是他的直接下线，吕世龙又是张夏阳的下线，他们三人负责招募作弊考生，将章无涯购买的作弊器分发给学员，并组织培训学员使用。

本案一审审判长北京市海淀区人民法院法官曹晓颖：其实他们这几个人都是自己有相关的一个教育培训机构，注册过这样的公司，说培训这个学生，然后跟学生签一些保过协议，章无涯跟张宗群或者是吕世龙、张夏阳也签过这种保过协议。

在团伙作案、分工明确的同时，利益也层层分割，章无涯向张宗群、张夏阳收取的费用是每名考生两万元，先预付1万，通过后再交1万。而张宗群、吕世龙等向作弊学员收取的费用有的3万，有的4.5万元。

在北京房山法院审理的中小学教师资格考试作弊案中，犯罪链条更为明确，有三名被告人专门负责从考场内往外窃取试题，其中两人假装报名参加考试，一人从考场内偷拍试卷，一人躲在厕所里接应，费用是7000元。偷拍试卷的装备就是这两部经过特殊改装的手机。

组织考试作弊替考涉嫌构成犯罪

考试作弊，是不诚信的投机行为，直接破坏了国家考试升学、选材的公平公正，这样的行为轻则违纪、违法，重则构成刑事犯罪。

我国刑法第二百八十四条之一规定：在法律规定的国家考试中，组织作弊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并处或者单处罚金；情节严重的，处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并处罚金。

为他人实施前款犯罪提供作弊器材的，向他人非法出售或者提供考试的试题、答案的，依照第一款的规定处罚。

代替他人或者让他人代替自己参加法律规定的国家考试的，处拘役或者管制，并处或者单处罚金。

法官特意强调，组织考试作弊是犯罪，代替他人参加国家考试也构成犯罪。据统计，2016年至今，北京全市法院已审结30余起代替他人参加考试案，主要集中在全国硕士研究生招生考试、全国成人高考、机动车驾驶人考试等类型考试，替考人均被以代替考试罪处以了四个月至一个月不等的拘役，并处了罚金。

法官解释，构成考试作弊罪的必须是法律规定的国家考试。

本案一审审判长北京市海淀区人民法院法官曹晓颖：首先一类就是教育类的，像咱们传统意义上的中考、高考、研究生考试，二就是资格类的，比如像我们学法律的，法律资格考试，注册会计师资格考试，还有一类就是录用任用类的，像国家公务员考试。

作弊考生成绩无效严重者将被停考

考试作弊除了涉嫌构成犯罪、被追究刑事责任外，作弊考生还会被予以行政处罚，比如依照教育部《国家教育考试违规处理办法》的规定：考试作弊的，首先面临的处罚就是该科目成绩无效；严重的，其所报名参加考试的各阶段、各科成绩无效。使用相关设备接收信息实施作弊的；由他人代替或者代替考生参加考试的，比如高考，可给予暂停参加该项考试1至3年的处理；情节特别严重的，可同时给予暂停参加各种国家教育考试1至3年的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