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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战青岛记忆】日军为杀许世友炸平整个村

来源:青岛早报 作者:陈珂 赵娜 王建亮 2015-08-11 07:19:10 字号:A- A+

    许世友将军与山东有着不解之缘,建国后他曾担任山东军区司令员,而在更早的抗战时期,他是胶东军区的司令员,在青岛、烟台、威海地区率兵驰骋,粉碎了日伪军的扫荡和围剿。许世友将军的驻地常年在烟台,但在青岛依旧留下了许多战斗印记——炮轰平度、大泽山秋季反攻等,都是在他的精心策划下,一步步蚕食日伪军的力量与地盘,最终为取得抗战胜利打下了基础。

    【拔除据点】

    青岛地区留下许世友战斗足迹

    从1941年6月初,贾若瑜调任山东纵队第五旅任参谋长兼反投降指挥部参谋长,一直到抗战胜利,许世友和贾若瑜几经调任,担任胶东军区的重要将领,在胶东地区打了不少漂亮仗,也在青岛郊区留下了战斗足迹,为青岛的抗战胜利打下了坚实基础。在贾若瑜少将的回忆录中,记述了多场在青岛地区发生的战斗,有的是许世友现场指挥,有的则是许世友派将领出击,都取得了不错的战果。

    1943年初,山纵五旅机关和胶东军区机关合并,7月下旬,贾若瑜奉山东军区罗荣桓司令员命令,率一个主力营开辟从胶东到滨海的战略交通线,任务非常艰巨。他向许世友报告了南下情况,许世友极赞同并鼓励要“不顾一切,迅速南下”。1943年8月,贾若瑜被任命为滨海第二支队支队长兼政委和中共诸(城)胶(县)高(密)边工委书记,经过艰苦的斗争和工作,完成了开辟诸胶高战略交通枢纽的任务,建立了抗日游击根据地。

    这时,胶东军区第十三团团长聂凤智奉许世友命令,攻取盘踞莱西河源西村国民党第五区区长,号称“杀人魔王”的王子绍部1000余人守卫的坚固据点。由于王子绍勾结日、伪军,无恶不作,血债累累,仅屠杀与活埋的抗日群众、八路军家属达数百人,民愤极大。许世友下达命令,要十三团拔除这个据点。当时攻坚和打援同时进行,如果分散兵力就会影响攻坚,聂凤智团长感到有点困难,正好贾若瑜从滨海返回胶东时路过十三团驻地,他就对聂凤智说:“现在我把十四团第二营交给你指挥,担任莱阳方向的警戒,保证十三团集中力量攻取河源西村。”由于兵力的增加,相互配合,贾若瑜部配合许世友部顺利地完成战斗任务。

    【反扫荡】

    穿插烟青之间粉碎大扫荡

    在抗日战争期间,许世友将军曾先后两次担任胶东军区的最高负责人,第一次是1941年,率领山东纵队第五旅挺进胶东地区,消灭大批亲日伪军和顽军;第二次是1942年,当时日军驻华北派遣军最高司令官冈村宁茨来到胶东,策划日伪军对抗日军民展开“拉网合围大扫荡”。为了粉碎日军大扫荡,党中央和中央军委决定成立胶东军区,许世友任司令员,林浩任政治委员,统一指挥五旅、五支队和地方武装。

    1942年底,两个多月的反扫荡作战中,许世友带领抗日军民在青岛、烟台和威海及周边区域来回穿插,面对敌人优势兵力,尽可能减少伤亡损失。1942年11月7日,日军突然由青岛、高密派出汽车六七百辆,沿烟青公路、烟潍公路向莱阳、栖霞等地大量增兵,共出动1.5万人,加上伪军和投降派的5000余人,总兵力达两万余人。看上去严丝合缝的包围圈,却被许世友将军轻描淡写打破。

    许世友以烟青公路为界,将主力部队和地方武装分为东、西两个指挥系统,以团、营或连为单位,划分地区,分散活动。“原则是有分有合。分而不散,除了安置伤病员外,尽量不要三三两两分散隐蔽在群众家中,最低限度也要保持小分队的武装活动;合而不密,尽可能缩小转移行动的目标,队伍精干,行动便捷,在敌人的合围圈中大胆穿插。”最神奇的是,许世友曾率领部队潜行到日军在烟台的大本营,结果日军被牵着鼻子跑了一圈,最终连许世友部队的影子都没看到。这段长达200公里的穿插行军中,竟然未损一兵一卒。

    在之后的反扫荡作战中,许世友带领部队驰骋在烟青公路以西,灵活巧妙地从侧背狠狠打击敌人,炮击平度,袭扰招远,连战夏甸、驿道、朱桥、日庄等日伪据点。冈村宁茨策划的冬季大“扫荡”,除了在马石山、荣成山区制造两起惨案,残酷杀害800多名群众和护送群众转移的五旅十三团交通班、荣成民兵外,没有任何收获,不得不于12月底带着几车伤兵返回据点。

    十勇士救群众战死马石山

    1942年11月24日,日军合围马石山,莱、海、栖等地群众2000多人被围困在山上。我军五旅第十三团一个交通班,在执行任务后途经马石山,毅然决定留下来带领乡亲们连夜突围,护送出群众1000多名,最终10名战士都英勇牺牲,血染马石山,被群众赞誉为“马石山十勇士”。在马石山反合围的激烈战斗中,许多地方工作人员、民兵和群众纷纷拿着木棍、石头与日军拼杀,宁死不屈。日军攻占马石山后,露出极端凶残的本性,将被抓捕的500多名群众全部杀害,老弱妇孺无一幸免,制造了惨绝人寰的“马石山惨案”。

    在许世友将军的回忆录中,他不仅对战斗足迹记忆犹新,还对抗战军民的大智慧不住地赞扬:胶东地区人民在反扫荡中,实行坚壁清野,大力支援我军作战,当向导、递情报、送给养、挖地道、隐藏军用物资,协助掩护与疏散伤病员,表现了高度的聪明才智和自我牺牲精神。例如,日军常常利用狼狗搜寻地洞口,群众研究出一种好办法,即用辣椒面拌上烟梗末撒在地洞口的周围,狼狗一闻到这种刺激性很强的气味,连打喷嚏,嗅觉顿失。再如,当时部队的女同志和地方妇女干部多数剪了短发,敌人在扫荡中见到妇女就查头发,专门抓捕、杀害戴假发髻的妇女。在妇救会的动员下,东海几个县的妇女纷纷铰掉发髻,使敌人真假难辨。

    “翻边战术”反蚕食反封锁

    许世友将军在胶东抗战,被日伪军的“囚笼”政策团团包围,抗日武装力量相对薄弱。1942年冬季“扫荡”之后,敌人在大泽山区新建了稠密的据点,一年时间里就建了200多处碉堡、据点。大泽山抗日根据地被压缩得仅剩下南北一条山脊,东西只有五华里。战士们形容说“一条枪就能打透”,完全处于敌伪据点包围之中。平、招、莱、掖边区平均5平方公里,日伪设据点一处。

    “日军这种疯狂的‘蚕食’和‘囚笼’政策,给我们造成很大的困难。”许世友将军在回忆录中感叹。为了打破这个局面,他贯彻执行“敌进我退,敌不进我进”的方针,以主力部队与地方武装相结合,广泛运用“翻边战术”,积极开展群众性的反“蚕食”、反封锁斗争。这期间,抗日力量也在不断发展中,西海军分区一部坚守大泽山区,大部活动于掖西、平北一带;南海军分区部队以开辟莱阳、即墨边区为主,并向崂山发展。

    许世友回忆录记述,1943年,在敌人扫荡最严重的西海地区,我军接连发起店子、纸房等战斗,围困古岘,逼近平度。平度的崮山后村有一处据点,驻守伪军一个营,我军深入潜入崮山后村内,隐伏一天一夜,敌人毫无察觉。第二天黄昏,伪军正在开饭,许世友下属部队突然发起攻击,5分钟内攻破围墙,当夜完全摧毁据点,歼灭伪军100多人。在半年多的时间里,西海共建立400多个村的抗日政权,还开辟莱西旌顶山区,南、北掖大部分敌占区成为游击区。

    在1943年反“蚕食”、反封锁斗争中,胶东军民对敌伪作战975次(平均每天作战两次以上),攻占敌伪据点23处,歼灭敌伪军1.03万余名(占胶东敌伪总数三分之一),扩大根据地400多平方公里,粉碎了日军的“蚕食”推进政策,基本打破了敌人对根据地的分割封锁,为1944年开始的局部反攻奠定了基础,迎来了胜利的曙光。

    【秋季攻势】

    灭平度伪军打响秋季攻势

    1944年,抗日战争进入了反攻阶段,胶东抗日根据地在许世友司令员的带领下,秋季攻势以胶东西部战略要地大泽山区为重点。为了迷惑和调动敌人,打乱敌人的部署,许世友首先在威海的南海地区打响战斗。1944年8月初,胶东军区第十三团两个连及南海军分区独立团一部,一举攻克平度以南敌人重要据点兰底、万家,歼灭平度伪自卫第二团约两个营,正式揭开秋季攻势的序幕。8月19日,秋季攻势作战全面铺开。南海军分区独立团五个连,配合青岛地区的即墨大队、平度独立营,强袭平度以东重镇古岘。投降派多支部队的3000余人支援,被我军打得落花流水。南海地区各部乘胜扩大战果,连下张格庄、麻岚、移风店、闸子、贾家营等敌伪据点,南越胶河,直逼胶济铁路,大大地改变了南海区的局面。

    在许世友将军的指挥下,8月下旬,虽然战略重点转至南海地区,但我军在西海地区依旧发起强大的攻势,向大泽山区敌伪盘踞多年的旧店、大田实施突击,全歼守敌5个连。接着,横扫大泽山周围的七十里铺、下店、小庙后、驿道等据点,连战皆捷,到了月底,大泽山区完全获得解放。

    “我军在胶东地区的秋季攻势作战,历时一个多月,获得重大胜利。这一战役,打乱了日军的重点守备和攻势防御计划,有力地策应了鲁中、滨海地区的反扫荡斗争,牵制敌人机动兵力一万人以上。”在许世友将军的回忆录中,他对这段历史评价很高,他认为这一个多月的战斗,迫使敌人不得不从上海、青岛经海上增兵烟台、石岛。此战役共歼灭日伪军5000余人,攻克与破退敌伪据点138处,使140多万人口和文登、荣成两座县城及2500多个村庄获得解放,扩大根据地5000余平方公里。胶东抗日武装力量迅猛发展,4个海区根据地完全连成一片。

    【惊险轰炸】

    日军派飞机轰炸许世友

    1945年春天,胶河岸边,陈家屋子村。随着胶东提前进入抗日战争反攻阶段,许世友决定把指挥机关大幅精简,指挥前移,中心外移,并建立了马上移动指挥机关。在南海军区行军途中,许世友发现了一个真空地带。原来在胶县、高密、即墨、平度交界的地方,有一个四不管地带,这里地处胶河下游,河汊纵横,水网交织,芦苇丛生,非常适合隐蔽和出击。

    许世友决定把指挥部设在胶河岸边的陈家屋子村,在周围的几个村子也设了临时指挥部。为了保密,许世友行事低调,电台收发都在村外的树林中。每次外出,许世友也是故意声东击西,到南边的村子,先故意往北走,出了村子再绕行。敌人没有发现许世友在哪里,许世友却把敌人摸透了。为了增强力量,许世友吸纳了社会各个层面的 “民先”(中华民族解放先锋队)抗日武装。

    不久后,日军的一个车队被“民先”抗日武装力量伏击,消灭的日军中有一个是在平型关战场战败,从中将降为少将的高级军官尼岗。许世友很高兴,亲自前往祝贺,并报出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却不幸被混在其中的日特暗线发现盯梢。日特立即发报给青岛的特务机关:“许世友藏在高密陈家屋子。”

    青岛日军司令长野荣二正为尼岗的死感到痛心,获得这个情报,立即“命令青岛的飞机全部起飞,炸平高密陈家屋子”。而此时许世友并不知道危险即将来临,正在与老乡说话。到了夜里,远处传来不断的爆炸声,许世友眉头一皱,疑惑这是怎么回事。过了一会,通讯员报告,敌人轰炸了西北方向十里外的一个也叫“陈家屋子”的村子。

    原来高密县有两个叫陈家屋子的村庄,许世友侥幸躲过一劫,赶紧转移到村外的场院里。在青岛的日军指挥部,得知没有炸死许世友的消息,长野荣二并不甘心,“命令铁甲车立即包围陈家屋子”。但5辆铁甲车寸功未建,在许世友的巧妙设计下丢盔卸甲,最后被摧毁两辆,剩余的灰溜溜逃走。

    抗战故事

    抗日儿童团揪出一汉奸

    讲述人 张克嘉

    抗战8年,峥嵘岁月。无数仁人志士浴血奋战,为抗战胜利做出卓越贡献,今年81岁的张克嘉老人便是其中一员,他曾是老家当地的抗日儿童团团长,配合游击队发现情报。张克嘉是原青岛25中的退休老师,祖籍烟台龙口。7月1日他向记者讲述了童年时在家乡的抗日见闻,以及这些抗日歌谣背后的故事。

    “日本鬼子当时在我们村里烧民房,而且都选择在夜里烧,那时人们都睡觉了,一些人没来得及跑出去。被烧的人家除了黑乎乎的破墙,什么都没剩下。”张克嘉表示,虽然那时他只有六七岁,但对此记忆深刻。他向记者展示一张儿时的照片,是因家中房子被烧,逃难去其舅舅家借住时拍的。

    张克嘉小学时参加抗日儿童团,配合当地游击队组织,利用玩耍的时机搜集情报。“揪出我们村的一个汉奸就是我们儿童团的功劳。”张克嘉回忆说,“村里以前有个开小店的人,平日里和和气气,跟谁关系都不错,但背地里却总到学校墙外听动静。”学校是抗日人士的秘密集结地。游击队就让张克嘉等几个孩子以玩游戏为掩护,在村子到炮楼的必经之路上等着,看这个人是不是每次听墙角之后都会去炮楼报信。事实证明的确如此,一个隐藏的汉奸现了原形。

    艰难岁月里,红色歌声成为鼓舞大家的精神源泉。张克嘉说,那时不光他们村,整个胶东地区都在悄悄传唱《抗日小调》《八路军为人民》《儿童团之歌》《妇女打东洋》等具有明显山东小调特点的抗日歌谣。

    请市民参与抗战史料征集

    为迎接抗日战争胜利70周年,青岛早报与青岛市政协文史委、青岛市档案局、青岛新闻网联合推出“青岛记忆——纪念抗日战争胜利70周年系列报道”,同时向市民征集有关抗日战争故事,尤其是与青岛当地的抗战有关的史料,包括青岛地区走出来的知名抗日英雄的事迹、照片、遗物、手稿等;反映日军在青岛地区进行殖民统治、经济掠夺、暴行罪行的有关文字、实物、图片等;反映抗战胜利后日军投降、庆祝活动等相关历史。如果你有相关故事,可联系青岛早报政教部或青岛新闻网,也可以直接投稿 (联系电话:82933215;电子邮箱:qdzbzjb@126.com;官方微博:新浪微博@青岛早报;青岛新闻网征集邮箱:qdxww@qingdaonews.com)。(记者 陈珂 实习生 赵娜 照片均由青岛市档案馆提供,记者王建亮翻拍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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