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受舆论关注的内蒙古"4·9女尸案"（媒体称之为内蒙古"呼格吉勒图冤案"）真凶赵志红系列抢劫、杀人案今天上午在内蒙古高级法院刑事审判庭二审。

    赵志红一审被呼和浩特中级人民法院判处死刑，法院认定其系"4·9女尸案"(即呼格吉勒图冤案)真凶。今日二审围绕决定赵志红生死的焦点展开，"呼格案"洗冤能否救真凶赵志红一命？今天上午，内蒙古自治区高院一内部人士向法晚记者分析称，赵志红9年未翻供的行为应定性为坦白，但该情节应不足以抵消他的死刑判决。

    上午消息认罪9年多对呼格案洗冤至关重要

    据了解，赵志红系列抢劫、盗窃、强奸杀人案，今日庭审分为两个部分：抢劫、盗窃案件公开开庭审理、接受公民旁听申请；强奸杀人案件由于涉及隐私部分，法院决定不公开开庭审理。

    自2005年至今，赵志红到案后的9年多时间里，始终坚持自己为"4·9女尸案"的真凶。赵志红此举是否可认定为立功情节，并依法从轻处理？

    内蒙古自治区高级人民法院一相关人士今日向法晚记者分析称，赵在九年中没有一次翻供，坚持自己是真凶的行为，确实对纠正呼格吉勒图冤案、侦破"4·9女尸案"发挥了重要的作用。

    但是根据我国法律规定，赵志红的这个行为应定性为坦白情节，而不是立功。我国法律规定，对于具有坦白情节的被告人也会依法减轻处罚。

    但是，赵志红的坦白情节只适用于"4·9女尸案"这一个案件，而在1996年4月至2005年7月间，赵志红在内蒙古自治区呼和浩特、乌兰察布两地连续实施故意杀人、强奸、抢劫、盗窃犯罪共计21起。其中，故意杀人致10人死亡，强奸妇女、幼女共13人。

    赵志红的坦白情节不适用于除"4·9女尸案"以外的其他案件，对于他的最终量刑，法院、检察院需要综合考虑、衡量。

    该人士表示，他个人分析认为，赵志红的坦白情节尚不足以抵消他的死刑判决。

    追访

    赵志红母亲"就算判了死刑也不替他收尸"

    今天上午，儿子两次庭审都未参加的赵志红母亲刘爱女声音沙哑地告诉法晚记者，"自从儿子被抓以后，为了怕再受刺激，就不想关心审判的事情，儿子上诉的事我都不知道。"她还称，"此时我心里很难过，今天法院虽然没当庭判他死刑，但我认为他最后肯定活不成，因为他作恶太多罪有应得。我没啥说的，我相信法院的判决是公正的，因为我相信法律。"

    说起对儿子的恨，她语气里同时也透着无奈，"我生了他的人，但我管不住他的心。他犯罪了，我难过得很，但我也没办法。我和老伴身体不好，他的事我们不管了，就是他最终被判死刑我们也不打算替他收尸。"

    呼格哥哥“我们对他的感情特别复杂”

    因为身体原因，昨晚还决定不参加庭审的呼格吉勒图父母，今天凌晨临时决定放弃原定到医院打点滴的计划，赶往法院参加旁听。

    今天早上八点一刻，呼格父母李三仁和老伴尚爱云在大儿子昭力格图的陪伴下，来到内蒙古高级法院通过安检走入法院大门。

    他们告诉《法制晚报》记者：“这个大门口我们很熟悉，之前的9年间，我们老两口几乎天天都来这里为儿子呼格吉勒图申冤，但是始终无法叩开这扇大门……呼格案平反之后，赵志红案开庭，我们终于可以理直气壮地参加案件旁听，心里平静了许多。对于赵志红作为一审被法院认定的呼格案凶手，我们心里也多了一份复杂的感情……”

    昭力格图在电话中更是情绪激动：“之前很多媒体都表述称其不上诉，一审宣判之后他却出人意料地宣布上诉，我认为无论如何赵志红的决定应该得到尊重。针对我二弟（指呼格吉勒图）的案子，他九年来坚持系自己所为——在这一点上，我们全家人对他的感情都特别复杂。”

    已是第二次到庭旁听庭审赵志红案的呼格吉勒图的父亲李三仁，对法院没有当庭宣判对赵志红是否会维持一审判决结果的做法并不意外，他称，“法院得走程序，不过我分析，二审一定会维持原判的，因为赵志红身负命案太多。”

    被害人父亲“希望政府给老伴办个低保”

    内蒙古呼和浩特市“4·9女尸案”被害女子的父亲在听到赵志红二审的消息后反应平淡。他有些伤感地说，“赵志红如果被判死刑，我心里当然很高兴。他为女儿偿命是应该的，不过我不关心这些了，因为我和老伴年纪大了，生活很困难。目前我最希望政府能给老伴办个低保，或者法院能给解决点赔偿问题。”

    专家解读立功还是坦白有时很难界定

    针对赵志红在呼格吉勒图案中向警方供认自己是凶手的行为是立功还是坦白的问题，北京师范大学刑事法律科学研究院教授阴建峰今天上午接受法晚记者采访时表示，在一些案件里，对是立功还是坦白很难界定。

    就赵志红案而言，也存在这种情况。一般情况下，在向司法机关交代案情时，有揭发他人且被认定的行为可算为立功，而向司法机关交代的都是自己的案子的行为应被看作是坦白行为。

    但有时候部分案件往往又存在立功和坦白的双重特征，阴建峰说，“在这种界定模糊的情况下，我认为应该本着有利被告人的原则来考量。”

    当然，即便将赵志红的此举定性为立功情节，对案件最终的判决也没有太大的帮助。

    1996年4月9日

    “4·9女尸案”发生，61天后法院判决呼格吉勒图死刑并立即执行

    2005年

    赵志红落网，其交代的第一起罪行就是“4·9女尸案”

    2006年11月28日

    法院不公开审理赵志红案，因赵志红当庭指出检察机关的控诉漏掉了“4·9女尸案”，庭审暂停

    2014年

    ■11月20日呼格吉勒图案正式再审■12月15日呼格吉勒图被宣告无罪■12月16日检方宣布，经对“4·9女尸案”审查，对赵志红追加起诉

    2015年

    ■1月5日呼和浩特市中院对赵志红进行庭审■2月3日呼格父母领到国家赔偿金共计2059621.40元■2月9日内蒙古呼和浩特市中院一审宣判，以故意杀人、强奸、抢劫、盗窃数罪并罚，对赵志红判处死刑，并处罚金53000元，同时，判决赵志红赔偿附带民事诉讼原告人经济损失共计102768元。辩护律师认为其属于自首并立功，应当给与轻判，因此上诉。

    统筹执行/朱顺忠本版文/记者冯明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