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制晚报·看法新闻(记者 张蕊 杨小嘉)今天(11月29日)的上海,小雨转阴,气温也有了明显的下降。

朱晓东涉嫌故意杀人案开庭审理的消息已经在两人曾经居住的小区传开了,这个始建于上世纪五六十年代的小区,看上去已经颇为老旧。

这大半年以来,因为朱晓东杀妻藏尸的一案,这个位于上海虹口区的普通小区也成为了被关注的焦点,这让小区中的不少住户都不堪其扰,特别是朱晓东和杨俪萍的邻居们,他们不愿意再接受采访,拒绝回答任何问题,“我们的生活已经被打扰了。”

朱晓东和杨俪萍的家位于小区的28号楼,门牌号是404,与一般的楼梯不同,这栋楼的楼梯是木制的,走在上面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朱晓东和杨俪萍住在四楼对着楼梯口的房间,与周边邻居略显陈旧的房门不同,他们房门是新式的防盗门。事情发生之后,房子就一直空在了那里。

单亲家庭曾参加选秀节目

朱晓东居住的小区名为商业一村,他在这里出生,也在这里长大。10岁的时候,朱晓东的父亲和母亲离婚了,他跟着妈妈一起生活,父亲又再婚了。单亲母亲带孩子,还是颇为艰辛,所以朱晓东的家境一直很普通。初中毕业后,朱晓东没有上高中,而是去读了职校。2006年,职校毕业后的朱晓东就开始工作了。

2007年,20岁的朱晓东报名参加了一档选秀节目,在这档节目中,他们称朱晓东是王子,是上天派来的孩子,拥有“干净得让人心动的脸庞,纯净如初的眼神,眉宇间,还透漏些内心的细腻”。

从目前的公开资料来看,在这档选秀节目中,朱晓东并没有脱颖而出,他只能依旧过着普通人的生活,这些年来,他做过销售等工作,也经常出入酒吧、夜店等场合。

朱晓东不爱说话,不仅他的妈妈说过,杨俪萍的父母也提到过,他的邻居和朋友也这样评价他,在朱晓东母亲的眼里,朱晓东一直很乖,从小不愿意多说话,吃苦、吃亏都不和她说,“因为怕我担心。”

在今天的庭审中,朱晓东再一次证明了自己“不爱说话”,问一句,答一句,说话声音一直很小,以至于被审判长几次提醒“要声音大一些”,但能感觉出,他情绪相当稳定。同样因为作为证人,朱晓东的父母也没能参加庭审。法庭之外,也没有看到两人。

朱晓东喜欢蜥蜴、蛇等冷血动物,婚前就养了不少,阳台的铁架上摆放着十余个大大小小的玻璃盒,几乎占了一面墙,并在墙上安装了摄像头观察。朱晓东掐死妻子杨俪萍之后,就陆续将自己饲养的这些冷血动物送了人。

与前女友私奔未果后开始追求妻子

人生若只如初见。

朱晓东和杨俪萍认识的那一年,是2013年。那时候,他们都还不到26岁,正是风华正茂年纪,他年轻帅气,她貌美如花。他在她的眼中,有些小痞,有些个性,还颇有些神秘,就是这样的朱晓东,吸引了她的全部目光。

然而,她才刚刚告诉了自己的朋友,她认识了一个不错的男孩。可恋爱还没开始,朱晓东突然就消失了,杨俪萍有些怅然若失,但也没有太往心里去。

直到几个月后,朱晓东再一次出现在她的面前,并表示要追求她。他解释了自己消失的原因,“脑子里长了肿瘤,就辞了工作,想独自前往西藏,但没想到复查的时候,发现肿瘤消失了,于是他又回来了”,他说,这才鼓起勇气追求她。

这个在很多人看起来很不可思议的理由,杨俪萍却没有深究。从小就是乖乖女的她,就这样被朱晓东俘虏了,当年9月,杨俪萍和朱晓东正式确立了恋爱关系。尽管杨俪萍的朋友们都不看好他们两个人的爱情,但杨俪萍却一直在朋友面前维护朱晓东。

讽刺的是,直到杨俪萍去世,她也不知道当年朱晓东消失的原因,尽管确实是去了西藏,但他是带着当时的女朋友私奔,而是不知道什么原因,两人一度打算一起自杀。自杀并没有成功,回来之后,因女方家里强烈反对这段感情,他们才被迫分手。

掐死妻子是为了让她不再唠叨

朱晓东和杨俪萍2015年领证结婚,2016年5月办酒席,之后杨住进朱家。2015年底,领证没多久的朱晓东有了外遇,两人保持了半年的不正当关系。对此,朱晓东称他与该外遇对象在婚前就认识。2016年6月,也就是他们办结婚酒席后不久,此事被妻子杨俪萍发现,杨俪萍特别生气。后朱晓东发誓与外遇对象断绝关系,并写下保证书。

此外,朱晓东还在庭上交代,2016年8月,他与另外一名女性又发生了婚外情。但这一次,妻子杨俪萍直到被杀也没有发现。2016年9月,朱晓东辞职。

2016年10月15日,朱晓东和杨俪萍去杭州游玩,两人发生了争吵。吵架主要是因为预订的酒店不合杨俪萍的心意,“她说打乱了她的计划,所以特别不高兴。”朱晓东说,之后的行程中,杨俪萍一直对这件事情耿耿于怀,不停的在说这件事情,这让朱晓东特别不爽,但又不得不压住脾气安抚妻子。这件事情带来的后果就是两个人杭州的行程缩短了,第二天就返回了上海,“回上海的时候没买到高铁票,只买到了普通车票,杨俪萍又不高兴了。”

朱晓东说,回家后,杨俪萍还一直在说这些事情,他一直在安抚。10月17日,朱晓东早上就出门了。朱晓东说,杨俪萍并不知道他辞职的事情,以为他去上班了。无所事事的朱晓东在商场逛了一天后回到了家中。晚上,杨俪萍又一次提起了这件事情,朱晓东尽管不耐,还依然再一次安抚了妻子杨俪萍,“当天晚上就睡觉了,我以为事情可以过去了。”

让朱晓东没有想到的是,第二天,也就是10月18日上午8点左右,杨俪萍又提到了这件事情,这一次朱晓东没有再去安抚妻子,而是直接用双手扼住了妻子杨俪萍的脖子。

自首前打王者荣耀到凌晨4点

庭审当中,朱晓东的辩护律师朱松年曾表示,朱晓东因为家庭琐事和杨俪萍发生争执,继而将其掐死,这应该是无预谋的“激情杀人”,加上朱晓东在父母的陪同下,主动到公安机关投案自首,并如实供述到了自己的犯罪事实,所以自首情节应当被认定,“理应从轻处罚”。此外,朱松年还提到了朱晓东曾两次提出要对杨俪萍一家进行经济赔偿,但杨家一直不接受。

而受害人家属代理律师樊颙和严瑾洁不同意“激情犯罪”的说法,他们认为,朱晓东杀害杨俪萍是一起有预谋,并且做好充分准备的案件。“朱晓东应该得到严惩。”严瑾洁说。

按照朱晓东的交代,他当时掐死妻子杨俪萍的动作是,左脚跨到床上,双手掐住对方的脖颈,整个人处于半蹲的状态,“这就可以看出他杀死对方的欲望非常强烈。”樊颙说,一般来说,人窒息两分钟就会死亡,而朱晓东足足掐了5分钟,“这怎么能说是激情犯罪?”

朱晓东在回答自己代理律师的提问中,还曾回忆了当时杨俪萍的状况,“没有呼叫,也没有挣扎”。对此,樊颙的分析是,一上来,朱晓东就下了狠手,当时杨俪萍已经窒息了。

在调查到朱晓东8月底的购书清单后,樊颙和严瑾洁就将这些书全部买了下来,他们仔细看过这些书后发现,无论是藏尸还是之后的一些行为,都能在书中找到答案,“如果2月1号,还能继续瞒下去,那么天热之后,我们或许就能看到一具高度腐烂的尸体,而这具尸体根本无法检测出具体的死亡时间。”

尽管朱晓东也强调,他想过自首,也想过自杀,但始终下不了决心,就一直在自首和自杀中纠结,但调查资料却显示,事实并非如此。

2016年12月30日,朱晓东见杨俪萍阿姨的时候,曾说,要带杨俪萍出去玩儿,去过结婚纪念日,因为第二天,也就12月31日,是两人领证一周年。但公诉机关的调查却显示,12月30日下午,朱晓东和一名女性住进酒店,直到1月1日两人才离开。

就在2月1日的前一天晚上,朱晓东还一直在玩王者荣耀的游戏,“他的游戏级别特别高。”杨敢连曾告诉记者,根据他从律师那里得到的消息,打游戏的中间,朱晓东曾离开过一会儿,拿着妻子杨俪萍的手机和身份证到河边,然后扔了进去。随后又继续上线打游戏,直到凌晨4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