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台湾同胞来说,每年的清明节是个极为重要节气。祭祀、奠祖、阖家团聚,平日四处奔忙的大家庭在春节之后,终于又有了难得的大团圆。在台湾朋友眼中,清明节与上一年的冬至息息相关。清明是从前一年冬至开始算起的第105天,一天不多,也一天不少。
清明来临,家家户户的门前都要插上柳条与艾条。踏青扫墓一般可分为两种:如果在节前祖墓经过整修,那么修整后的祭礼会相当隆重。供祭的祭礼包括12种蔬菜及粿类、糕饼等,扫墓时一定要在坟墓的四周献置“墓纸”(用五色纸剪成的长方形),每张纸要压上小石头,还得放一沓在墓碑上。这个仪式俗称“挂纸”。
另外一种就是一般祭扫。仪式及祭祀的东西比较简单,大都只供奉一些米糕和糕饼等。
近些年来,台湾墓地面积缩减。主管部门通过媒体提倡骨灰盒存放骨灰塔,很受民众欢迎。每到清明,到骨灰塔去祭拜祖先,既环保又时尚。
在清明祭扫的食品中,岛内民众最看重有三件“宝”。第一宝为清明稞。从福建赴台的闽南人后裔对制作清明稞大有讲究。清明时节的青菜或艾叶同碱或石灰粉一起放入清水中煮熟,漂去苦涩味后,经捣烂,配上糯米磨成的米浆,制成绿色的稞皮(俗称“红龟”),内馅以花生、绿豆、大麦麸、芝麻仁、糯米甜饭等为主,用稞皮包裹。做好后呈圆形如拳头大小,再放入稞模一按,便成为有各种氏族堂号花纹的清明稞。
印模的氏族堂号是祖上相传的,如沈、姚、施、尤等姓刻有“吴兴发祥”字纹;许、白、邓、韩、翟等姓刻“南阳郡”;王姓上刻“三槐堂”;梁姓印刻“梅镜堂”。现在通行的清明稞模花纹多是梅花、菊花、寿龟、如意、鲤鱼等。稞模除圆形外,还有半球型、椭圆型等。按习俗,这些清明稞在扫墓完毕后,会分送给墓地附近村落的牧童,希望他们放牧时不要破坏墓地。当然,现在更多的是送给亲朋好友。
台湾扫墓祭祖的第二宝是客家人最喜爱的薄饼。这种饼卷起来就像一个巨大春卷,多用面粉和馅料做成,形状如圆形的茶盘,把鸡丝、蛋丝、豆腐干丝、鲜虾、花生米、紫菜、冬菇等包在薄饼里,蘸着甜酱或辣椒酱吃。
祭扫的第三宝是清明蛋。相传这种习俗是从广东传入台湾的。将蛋煮熟后,用茜萆取汁作料,在蛋壳描绘花纹,数日后会现出红色。剥去壳后,蛋白有蓝色花纹。另一种是雕蛋,就是用笔在蛋壳上绘花纹,然后巧妙取出蛋白蛋黄,成为永久性艺术品。
在祭扫的时候,台湾也有各种礼节与规矩。比如,祭祀的酒与茶是要在一炷香的时间内分三次倒满。传统的习俗称此为“酒茶三巡”,也叫“三羊(阳)开泰”,含有祈求吉利的意义。在祭祀结束后,这些酒茶都要倒掉,不可以带回家去。
扫墓结束后,要在先人的墓前剥红蛋与亲友分食,并将蛋壳撒在墓上,表意脱壳新生,破蛋而出,家族世代相传。而橘与吉的音相近,吃橘子代表把吉利吞下去,而橘皮也要撒在墓上,意思与撒蛋壳相同。
最后一点与大陆相似,扫墓结束后不能直接回家,而是在回程时绕道庙宇上厕所,洗手后再上香拜拜,以此不将墓地晦气带回。除此之外,如果扫墓当天或前几天自觉运气不好或生病,也要避免前往墓地。
(作者系上海东亚研究所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