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台湾,一段时间里那是一个神秘的地方。因为海峡的阻隔,两岸的亲人们,经历了几十年的分离。如今,随着两岸三通的实现,两岸之间有了更多的交流和了解,周围有越来越多的人选择去台湾旅游,许多台湾人也来到大陆,工作和生活。从今天开始,我们将为您讲述发生在青岛、台湾两岸双城里的故事,通过一个个或感人或励志的故事,感受那份中华民族割舍不断的情感。
我们先来看身后大屏幕上的这段文字,“作为同学、朋友、战友、妻子的我,在失去了他之后,一直不敢正视、心里觉得空空的;当我整理他的日记、书信和稿件时,相依相伴梦萦情牵的六十多年往事,又涌现出来。”这段话刊载于2010年第4期的《青岛文学》杂志,写下这段话的老人名叫汪洋,是青岛华夏职业教育学校的一位退休语文老师,了解她的人都知道,汪洋的一生犹如一台大戏,有着说不完的故事。今年距离汪洋的丈夫金又新先生过世,整整17年了。在汪洋和金又新相爱的五十年里,金友新给汪洋写了一千多封情书。
汪洋和金友新是在江苏省镇江中学相识的。那是1947年,汪洋15岁,金又新16岁,两个人的家庭都很优越,汪洋的父亲是国民党江苏省党部主任委员,金又新的父亲是江苏省交通银行经理,少年时期的他们,过着无忧无虑的日子。汪洋:他家住尚友新村3号,我家住1号,原来3号晚上黑乎乎的,根本没有人。花园很大,以后花园里晚上有灯了,然后白天也看见有人进进出出,才知道这住了人。以后在上学的路上,经常会看到他,一块上学他也走这条路。等放学的时候,也在胡同里就碰见了。我班男生说,他特别爱好文学,艺术,他家藏书很多,你住那么近,不好到他家借点书看看,你那么爱好文学,我说我也有藏书,后来我们班男同学带我去的。这样就慢慢认识了,很近很近,中间就隔了一个二号,这就是缘分。
那时,穿立领夹克衫的金又新,身材挺拔、相貌出众,大家闺秀的汪洋,书卷气十足,经过一次诗歌朗诵会的邂逅,两个年轻人在心里迅速擦出爱情的火花。汪洋:在萍第二次到我们家来后的几天,她又来过,约我晚上和她及她的同学看电影,我高兴和她去了,一大帮十六七岁的孩子,大家是那样的欢乐,我们在镇江比较破旧的俱乐部,看了一部陈旧的电影,电影很乏味,但那是我和萍第一次看电影。电影散了,她的同学都说,今天不用我的朋友送你了,意思是让我送萍回家,我们一同穿过大康新村的路,走回尚友新村。我大胆的约她到我们家,大约在十一点多以后,我们在爸爸妈妈上楼以后,关了客厅的大灯,在这春寒料峭,江南的初春的静静的夜里,我们并排着坐着,谈着,当时我正好想去上海考戏剧学校,大家谈的最多的就是理想,同时也抒发了一个少年愤世嫉俗的情怀,那一夜我们初恋的夜话,谈得那么多。
在静谧的校园里,汪洋和金友新本可享受这段缠绵的爱情。不过,受到左翼进步文化思想影响,金又新不顾家庭反对,选择了在上海戏剧学院的新生活。那时,热恋中的汪洋拿出自己的生活费用,支持金又新完成学业,而金又新也希望恋人汪洋能陪伴左右。1948年夏天,也就是在淮海战役打响前的三个月,汪洋来到了上海。可这并不是跟恋人的团聚,而是一次痛苦的道别。
汪洋去台湾,使金又新陷入极度痛苦之中。而身在台湾的汪洋,也同样饱受感情的折磨。汪洋:最后,他还是给我下了一个“死命”,那就是你要不再回来的话,我真的走了,他说走,我明白什么地方,那就是解放区,因为他们学校里很多同学先后到解放区去了。这样我觉得如果这样一去,再想见面就很难了。因为远在台湾,怎么也要拼了命,来实现这个诺言。
父亲坚决反对女儿再回大陆,然而为了能与对岸的爱人相聚,汪洋先是不理睬家人、进而关门绝食,最终,以生命要挟,甚至要断绝父女关系。就这样,半年后,她终于从台湾基隆登上了回上海的轮船。汪洋:再回来的时候,没有人回来了,人家既然拼了命去了,哪有再回来的,我爸爸尽管反对,说你走了就不能再回来了,我也不认你这个女儿。尽管这么说,他还是给我安排了,他找了人,好不容易弄到一张票,那条船上跟我这样的乘船的人,没有几个。那条船装满了一船的香蕉,台湾出香蕉,全是香蕉。见面就像做梦一样,因为这是在战火中,不是在一个很安定的社会,远隔海峡两岸,能够再见面,这真是做梦都没有想到的。虽然与恋人相见了,但是让汪洋想不到的是,与台湾亲人的一别,竟让她经历了一生中最大的痛苦,等再次与暮年的父母相聚,已经是1990年,与她离开台湾的时间整整过去了42年。
明天我们继续讲述汪洋老人相约今生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