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匆匆，总需要有某种东西留住人生记忆和生命痕迹，对年过八旬的高启敏老夫妇来说，看似不起眼的剧院节目单却是他们老两口生命记忆的重要承载。因为对舞台演出的喜好，两人从上世纪60年代初结婚后，就开始经常一起看演出，每一次看演出的节目单都被仔细保存下来。20年前，两人开始刻意收集各个年代的节目单，现在已经收藏了上千张上世纪演出的老节目单，并将其整理归类。这些纸质已经泛黄的老旧节目单，以及上面熟悉或不熟悉的剧目和艺术家，就像一帧帧历史画面，不时勾起老两口沉淀在心底里的美好记忆……

　　收藏

　　千张节目单整理归档

　　昨日上午，记者来到高启敏老人家中时，她正和老伴贾智恩整理20多本档案夹，这些档案夹中规整地夹着一千多张舞台剧场演出节目单，节目单大部分都是上世纪五十年代到上世纪末的剧目，也有一少部分是近几年的新节目单。记者看到，老两口的节目单收藏门类无所不包：戏曲、京剧、话剧、音乐、舞蹈、曲艺、流行音乐乃至先锋艺术，只要是舞台艺术都会涉猎。80岁的高启敏介绍，50多年来收藏的节目单整整分装了24本厚厚的档案夹。两人将这些节目单按照年代和不同剧目分类，并且将其中跨年代多次演出的相同曲目整理成专辑。高启敏老人说，这些节目单中，有四分之一是他们老两口看演出时带回来的，其余的收藏是在昌乐路文化市场、北京潘家园等地淘换回来的。

　　讲述

　　年轻时喜欢看演出

　　已经满头白发的高启敏告诉记者，她和老伴以前都在黑龙江老家从事文化工作，她从事过表演，老伴写过小说、做过编剧。1988年，老伴从东北老家调到青岛工作，之后全家就过来落户了。“我们俩结婚以后，就经常一起到剧场看演出，因为这是我们的共同语言，所有什么门类的演出都看。”高启敏说，他们俩1961年结婚，婚后生活的主要娱乐就是到剧场看演出。高启敏回忆到，上世纪五十年代时，根据曹禺、老舍、郭沫若等名作家改编的话剧最为流行，《茶馆》、《家》、《雷雨》、《日出》……在全国各地的剧场都有演出。

　　“当时《焦裕禄》内容的演出也非常多，我们还要到各地观看学习。”高启敏说，上世纪60年代中期，焦裕禄的事迹成为全国学习的典范，全国文艺圈就根据焦裕禄的事迹改编成各种形式的舞台剧，其中包括话剧、评剧、吕剧等众多版本。北京人艺首先演出后，高启敏所在的单位也要排演，她和丈夫就有机会到北京等地观看演出，以便将这台戏“搬回”到哈尔滨排练演出。因此，有好多经典的演出他们看了很多遍，都是不同年代、不同版本。

　　在北京“串场”看戏

　　退休后，在整理之前看戏收集的节目单时，老两口对着每一张节目单都能回忆起当年的情景。“排队、买票、看戏……看完戏我们两人还对剧情和演员的表演热烈讨论、争执，对着节目单都能回想起来。”高启敏说，从那以后，两人就有了收藏节目单的想法。在这之后，他们就特别留意收集老节目单，昌乐路文化市场是每周都去。无论去哪里旅游、都要到当地文化市场转转。对于这对戏迷老夫妇来说，新上演剧目的节目单更是必须收藏。2007年，老两口春节就没在青岛过，两人坐火车专程跑到北京，在那里一住就是8天。他们每天在北京各大剧场 “串场”看戏，新排的《雷雨》、《日出》、《花为媒》等老剧目再一次勾起老两口的回忆。北京国家大剧院启用后，老两口还专程赶过去，在国内最高规格的剧院里观看了话剧《解放》。

　　300元“批发”一大包

　　1995年，高启敏和老伴去北京看演出，期间去了一趟潘家园文化市场，两人在一个旧货摊前看到摊主用塑料袋包了一堆发黄的报纸和印刷品。“我们打开一看，里面居然有许多老节目单。”高启敏笑着说，摊主说每张节目单3元钱，之后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讨价还价，最后这一大包物品以300元的“批发价”成交。回到宾馆，老两口才发现这是最“超值”的一次购物，里面居然清点出98件不重样的老节目单，其中甚至还有一张青岛歌舞团1958年《敢想敢做的人》的节目单，这让他们欣喜不已。

　　变化

　　节目单有时代痕迹

　　高启敏告诉记者，上世纪五六十年代的早期节目单都很简单，普遍就是一张近乎透明的白纸，红色或黑色印上单一的文字介绍。到了六七十年代，舞台剧基本都被“样板戏”取代。在高启敏的记忆里，1966年时，京剧《红灯记》、《智取威虎山》、《沙家浜》、《海港》、《奇袭白虎团》，芭蕾舞剧《红色娘子军》、《白毛女》和“交响音乐”《沙家浜》成为舞台剧主流，在之后的七八年间，无论去哪里看演出，都会有样板戏的影子。那时的印刷技术有所提高，节目单有了彩色套印，并配上了简单绘画。进入上世纪80年代，舞台上的剧目逐渐丰富起来，《茶花女》、《蝴蝶夫人》等国外名著改编的话剧歌剧都开始上演。高启敏和丈夫的“业余看戏”生活逐渐丰富起来。“到了近几年，全国各大演出团体在各地巡演，甚至连国外演出团体都经常来演出，节目单印制那叫一个精美。”高启敏收藏的《红色娘子军》系列中，与50年前单页节目单相比，最近的《红色娘子军》演出节目单不但印刷精美，而且还将节目单设计成一个可以折叠的红五星，让人爱不释手。

　　链接·节目单

　　节目单就是演出安排的节目内容、节目顺序，用以公布演出时间、演出地点、演出人员，在演出活动前提供给观众浏览。从功能上来看，节目单的内容非常明确：提供信息，不仅是节目本身，还要包括表演者。节目单通常设计成一种很开放的简介形式，绝大多数节目单是文本与图像的结合，并由表演类型决定图像的具体运用。节目单也可以设计成纪念品，将精美照片制作在高质量的涂层纸上，或只是对事件做一个简单的、功能性的提示。节目单往往使用大开纸并可以折叠，以方便携带阅读。现在在民间收藏界，节目单归入纸品收藏门类。（记者 赵健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