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语中讲“纸寿千年、绢寿八百”,但流传过程中的损坏、保存不当产生的各种霉斑、断裂,让这些价值连城的艺术精品变得十分脆弱。作为青岛市博物馆目前仅有的两位字画修复师,缪小军和胡可佳的工作就是将馆藏艺术瑰宝重新打磨修复,让他们再次焕发魅力,堪称文物“医生”。
每一次修复都是一项新的挑战
说起文物修复,大多数人对这份工作并不熟悉,在纪录片《我在故宫修文物》大火之前,大多数人对文物修复师的印象都是带着厚眼睛的老学究,“其实在一些高校早就开始设立文物修复专业,尽管优秀的文物修复师要经过时间的历练,但现在也已经有一些年轻人愿意耐得住寂寞,踏进这一‘冷门’。”胡可佳告诉记者,“尤其是吉林美院、复旦大学视觉艺术学院等都已陆续开设了书画修复等相关专业,这些美术院校开设的课程更针对实际动手实践,年轻的文物修复师很快就能上手。”不过专业学习是入门,真正要成长成为一个优秀的文物修复师还是需要几年甚至十几年的经验累积。
说起进文物修复这一行的初衷,缪小军说自己单纯是因为热爱。“我以前在博物馆做行政,偶然间有一次看到老师傅做文物修复,一下子就迷上了,跟着师傅做了五年多的学徒,今年年初师傅退休,我也开始正式做起文物修复的工作。”
相比较缪小军的主动请缨,西北大学文物修复专业毕业的胡可佳更像是误打误撞。“缪师傅因为兴趣才学习文物修复,我是稀里糊涂报了大学专业,最初对文物修复一无所知,不过文物修复的魅力像一个黑洞,一旦接触就拔不出来了。”
每天做着同样的工作,会不会觉得枯燥、厌烦?胡可佳笑着说,“外人看着一定是枯燥无趣的,但我和缪师傅都乐在其中,每一幅要修复的作品都有自己的特点,所以对我们来说每一天的工作都是一项新的挑战,你总能从中找到新的趣味所在,所以我们做修复工作,每天都过得很开心。”
修复一幅古画要历经近30道工序
一旦进入工作状态,缪小军和胡可佳就完全不像平日里那么温和。
胡可佳(左)与缪小军(右)在修复文物
“这幅作品是两百多年前的一副山水画,表面有霉斑和明显的断裂残缺,要尽快对他做相应的修复方案,时间长了,霉菌会继续传染,这幅作品毁损的程度会更加严重……”胡可佳做出修复方案后,由缪小军来做清洗和揭裱,两人面对文物,权责明确、分工有序,容不得一点马虎。
“文物修复是一个比耐性的工作,”做了六年字画作品等纸质文物修复的缪小军告诉记者,“从文物的病害分析、修复方案的制定,到清洗、揭裱、拼接、打条子、托命纸、上墙、补残、打蜡、压光等具体修复过程,光大步骤就要近三十道,具体到小工序环节,会更多,有时候一幅破损严重的作品可能要经历近百道工序才能完成修复。当然,这其中的每一步都不能有差错,只要有一处出了错,都有可能会对整幅字画作品产生毁灭性的损害。”
除了比耐性,缪小军笑着说文物修复更是拼体力的一份工作。“每天工作八小时,对我们而言就是站立八小时,外加弓腰八小时,有时候修复任务重,时间会更久。所以每个文物修复师的腰都不太好。除了站立时间长,有时候文物修复也真得用到力气,就拿压光这一道工序来说,文物修复师要将压光石在画作覆背纸上不停的推平,以此让画心保持平整,尽管现在天气凉了,但每次压光完都是一头大汗。”
人员配置少 每年只能完成20副画作修复
在市博物馆文物修复中心,除了两架修复台和一堆修复工具,办公室几乎找不到其他东西,甚至没有一张像样的办公桌,“我们每天的工作就是围着这两个修复台转悠,几乎很少会有坐下喝茶聊天的空闲,所以该省的也就都省下来了。”
缪小军和胡可佳享受着这份孤独与冷清,他们喜欢把文物修复中心叫做工作室,“这些字画进门之前都是残缺破损不完整的,但在我们的手中,他们又再次焕发出生机,外人觉得我们是‘打补丁’,但我们自己觉得这也是一种特殊的创作。”
目前青岛市博物馆的文物修复中心只有两名书画修复师,“满打满算一年能完成的修复作品也就20件,有时候遇到棘手的问题,我们只能向山东省博物馆、上海市博物馆等地方的资深文物修复师求助……”缪小军说起人员配置上的不足,也有些无奈。
“当年我们本科一共30人,但最终从事文物修复工作的却也寥寥无几,很大一个原因是博物馆提供的文物修复师岗位很少,很多同学以聘任制的形式在博物馆工作多年,但始终等不来正式编制人员考试,迫于生活压力最终还是转行了……”胡可佳很无奈的告诉记者。(青岛日报/青岛观/青报网记者任晓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