孜孜和老虎在旅行中的自拍或他拍

彪悍的人生除了旅行之外,还有一万种形态,其意义贯穿在生活里的每一天,跟喜欢的人们在一起,做带劲的事,多享受,多吃苦,不害怕,不后悔。

孜孜说:“走得再远遇到的也是自己。”

老虎说:“走得再远,遇到的也是我老婆。”

800天,世界从一个词语和一张地图,慢慢变成了彩色、高清,然后立体、IMAX。

2013年6月14日,老虎和孜孜从中国出发,用800天时间漫游全球40个国家。战斗民族的极昼、塔林的大樱桃、阿根廷的美酒、玻利维亚的爱情故事、美国西部的大戈壁、澳洲的积雪……原来只能想象的事物,变得能够亲眼看到,然后真实地去感受和互动,最后变成生命的一部分。

老虎拍摄于阿根廷

2017年11月12日,成都市人民政府外事侨务办公室和英国驻重庆总领事馆主办的2017“做你自己”活动在蓉开场。一件文化衫配一条快干裤,孜孜淡然地站在分享台上,身后的大屏幕里,最先出现的是一个粉嫩的花裙美妆少女,与台上干练简洁的孜孜有天壤之别。

“我是怎么变成了现在这样?”孜孜的笑谈间,一个四川男人和一个广西姑娘的爱情浮现,而男方的聘礼则是这一次环球旅行。

一山真能容二虎

老虎拍摄于玻利维亚乌尤尼

张爱玲说:“于千万人之中遇见你所要遇见的人,于千万年之中,时间的无涯的荒野里,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刚巧赶上了,那也没有别的话可说,惟有轻轻地问一声:‘噢,你也在这里吗?’”

1986年出生的广西人孜孜和1974年出生的四川人老虎,生肖同属虎。原本在不同城市工作,人生轨道因一次有趣的因缘际会而交织。

“当时我在浙江一家外贸工厂做了好几年的外贸经理,生性好奇心强,工作之余总是想要到陌生的地方看一看,自然而然爱上了旅行和摄影,没有假期时天天泡在旅行论坛上。”孜孜说,适逢老虎正在发帖卖书,一本他2005年独自背包在尼泊尔、印度、巴基斯坦旅行半年的图文书,介绍写着“联系本人有较大优惠”。

“较大优惠”对孜孜而言太有吸引力了,她联系上了老虎,为买书讨价还价。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是聊天自然愉悦的两个人,因为志同道合的兴趣和本质相似的性格,“网”在一起了。聊得差不多时,老虎向孜孜抛出了一个很大的绣球,“嫁给我,等我任期满了,我们一起去环游世界吧!”

“当时的我最多想着工作做烦了,能离职旅行一阵,环游世界相当于梦想升级啊,就略带羞涩的把绣球接了过来。”用环球旅行当“聘礼”,老虎成功娶到了孜孜。老虎为这段缘分作了风趣的解读,“总结起来就是两句话,一是知识改变命运,带看书爱学习,就有机会嫁到好老公;二是贪小便宜吃大亏,买书送老婆,把自己搭进去。”

孜孜很清楚,她和老虎的爱情是水到渠成、心照不宣的默契。“一段好的关系,像一床被子,可以把你从头到脚覆盖。如果你和另一半相处起来,就像和你的床与被子相处一样舒适慰帖,不结婚还想干嘛。”

天生厨子四川人

环球旅行的约定达成后,孜孜花了一年多时间安排好工作上的事,再辞职奔向老虎,去了他的工作地深圳。

接着,两人通过婚礼正式“结盟”,为了爱情和梦想准备出发。

“倒不是专门针对旅途中要干什么做准备,主要还是在资金方面,生活的安排,生活方式的选择,这些大方向做规划。”孜孜说,最初把这次旅行的周期定在“800天”,可以理解为一个概念,“就是一段很长时间旅行的意思。”期间夫妻俩因为办签证或者其他事情,回来过几次,最后结束旅行的回国时间比800天提前了15天。

从辞职到结婚再到筹备,孜孜和老虎为这次旅行的准备长达两年,到出发那一天,两人携带的行李有80多公斤。“老虎备了登雪山的专业户外装备,从快干T恤、皮肤风衣、保暖内衣、抓绒衣、超轻羽绒服、软壳、冲锋衣裤到羊毛袜帽子、头巾、手套。全套的摄影器材,三脚架、独脚杖、狗扑肉、稳定器、收音装置,各种相机镜头,甚至还有自制的摇臂。”孜孜一口气根本数不过来,“我们甚至带了一套旅行茶具,幻想着在异国他乡,高山之巅汪洋之畔,取出来泡杯毛尖喝。”

孜孜尤为津津乐道的,是老虎带的辣椒油、辣椒面、花椒油、火锅底料、自制臊子等,“敢从行李箱里挑一个出来就跟你急,我笑他四川人真是天生的厨子。”

“环球旅行”加“800天”,这热血的字眼足以让两个常年出门的人都昏了头脑,80多公斤的沉重行李很快就教训了孜孜和老虎,“在圣彼得堡住的四楼没有电梯的旅馆,我们上下N次抬行李,感觉抬完天都黑了,然后一到丹麦立刻减负十几公斤。”

情人节和劳动节

土耳其卡帕多奇亚用三脚架拍的合影

跟老虎环游世界之前,孜孜去过十几个国家,其状态是边走边看边吃边拍,不紧不慢,她想象着800天的旅程也该这样,“一起漫步走过俄罗斯的极昼,巴黎铁塔下喝香槟,新西兰的房车里悠闲的吃一顿早餐,去东南亚的随机岛屿……”

然而,当孜孜和老虎走过了20个国家、100多个城市后,现实与想象大相径庭,“我们在俄罗斯每天徒步时间至少6个小时,多的时候10个小时;欧洲也是早出晚归的节奏,几乎每天自己做饭;新西兰那么美,我们仍然是每天200公里自驾,极少时间悠闲地喝一杯茶。”

老虎说:“环球旅行对我老婆来说每天都是情人节,对我来说每天都是劳动节。”

“我们在印尼停留了三个月,停留超过一个月的国家也很多。”在圣彼得堡夏日极美的不夜天,孜孜和老虎每天睡觉都分成两段,中午12点至下午4点,晚上2点至5点,其余时间都陶醉在美好的光线中;在巴特哥尼亚,两人每天背着十几公斤的大背包徒步了一个半月,孜孜说那是不由自主的,“这里有世界上最美的山和冰川,最梦幻的房子,我感觉脚步是被山召唤着前行的,一步一景,身体状态跟着兴致一路高昂。”

拍照磨合了孜孜和老虎,也支撑起他们做不少疯狂的事。继俄罗斯和北欧的一路奔走后,老虎的痛风发作,十分严重,到了布拉格便被孜孜“勒令”不得出门。然而对一个爱出门和爱摄影的人来说,这座城市的清晨和黄昏充满吸引力,“老虎每天早上看着我出门,眼神里都是大写的羡慕,但是又无奈,脚要是好不起来,接下来哪里也去不了。”

直到两人离开前的最后一天,凌晨5点,孜孜从梦中醒来发现老虎一改往常,坐在床边,“我问他干嘛,他说上厕所。”很快,孜孜又睡着了,其后再次醒来,又见老虎坐在床边,“你干嘛?”“我还要上厕所。”

许久之后,孜孜翻电脑找资料,偶然看到了“布拉格”文件夹里有很多陌生照片,那其实就是老虎的所谓上厕所的“罪证”,正是他出门前和回来时,靠运气躲过了孜孜的“查岗”。

环球旅行充满了故事,温馨的、疯狂的、惊喜的、酷炫的,无论是什么色彩,在孜孜心里从来都不是多了不起的事情。这是孜孜和老虎热爱的人生组成,或者说是适合他俩的生活方式,他们敢于选择把时间和金钱花在了最愿意和最适合的事情上,做了大多数人不敢做的决定。

曾经拥有不想念

德国菲森新天鹅堡后山徒步

踏上800天环游世界的行程前,孜孜和老虎知道自己得回来,仍要面对世俗的生活,需要一份自己喜欢,能坚持又有回报的工作。“这些都需要在旅行回来之后重头开始,我们并不会因为这次旅行忽然长出三头六臂,神力无边,需要面对的问题一个也不会少。”

老虎是专业的户外教练,早年登雪山,后来进了登山协会,做培训和组织活动之类的工作,800天环球旅行结束后重回岗位。孜孜则因为旅行,找到了新的事业,“旅行的时候接触到了肯道尔(国际山地电影节),爱得不行,当成了事业带回来。”

回国之后孜孜马上做起了这份事业,“前一天还在巴厘岛散步,第二天回来就是开会到半夜。”现在,孜孜成为了英国肯道尔国际山地电影节创始30余年来第一位中国评委、英国肯道尔国际山地电影节中国区总监、肯道尔中国创始人。

你想念环球旅行吗?”

“我不想念。”

孜孜的回答干脆而坚定,她分享了一个故事,年过90的Gwen是名载入英国户外史册的传奇女性,年轻时是个士兵,21岁开始接触攀登,后来成为优秀的登山向导,她一生在自由意志和家庭妇女之间寻找平衡,直到70岁才停止攀登。“有人问Gwen,你想念攀登吗?她回答不想念,‘我已经拥有过它们,它们是我生活的一部分。这个问题就像有人问你:你想念你的生活吗?当然不,我已经以最好的形式拥有了我的生活,拥有了美好的时光’。”孜孜说,“我也一样,我和老虎经历了人生中非常棒的一段时光,现在它已经是我的一部分。永不失去,无需想念。”

总有人问,环球旅行800天到底收获了什么?

老虎拍摄于美国

孜孜觉得这个问题她真不怕,答案一抓一大把。比如“吃喝玩乐都是大学问,生活应该被享受和平衡。但真正的美和享受,永远在镜头和文字之外。”“旅途中需要解决的问题相比生活问题来说实在太简单,满足精神需求的方法有一万种,而生活需求就只剩下吃住行,社交规则简化成真诚和微笑,用最简单的方式就能与世界相处得很好。”“真正的快乐是忘掉时间和空间,只有眼前和当下。”

旅行带来的收获总是让人欢喜的,哪怕只是不着痕迹的小小改变。老虎曾有自己的坚持亦或是习惯,孜孜递东西过去永远都“不要”“不吃”。但时间久了,他也有了改变,“以前打死也不吃奶酪,在美国和澳洲,一块接一块的买来啃。”孜孜特别喜欢看到这些被旅行改变的模样,从不接受到越来越开放,都是生活的意义。

他们走过的路

中国-俄罗斯-芬兰-爱沙尼亚-瑞典-丹麦-荷兰-捷克-斯洛文尼亚-瑞士-法国-德国-意大利(梵蒂冈)-黑山-克罗地亚-阿尔巴尼亚-科索沃-保加利亚-土耳其-新西兰-印度尼西亚……

他们旅行的意义

孜孜说:“800天,是我这个年龄段别人努力升职和生孩子的时间,环球旅行的钱,是别人用来买房买车的钱。我们将这两年多的时光、热血、冒险、乐观与幽默,都交给未知的旅途,与陌生的世界会面,并乐在其中。不是勇敢,而是舍得。”

老虎说:“我爱出门的天分也许和童年成长有关,旅行是一个美丽的梦想,当我年幼还在看着重重叠叠的群山琢磨‘山那边是什么’的时候,爸爸曾许下承诺:‘等你们长大了,我们一起去游峨眉山’、‘等初中毕业就带你们去成都’,哪怕这些愿望都未能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