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4月初,城阳刑侦大队接市民举报,称在惜福镇劳务市场附近有人收购信用卡,怀疑用于非法活动。民警随即前往惜福镇劳务市场,并很快锁住嫌疑人马某和于某。随着调查逐渐深入,民警抽丝剥茧,揪出一个集收、贩、卖于一体的犯罪团伙。
到劳务市场招人办信用卡
民警在劳务市场蹲点多日,逐渐掌握了马某和于某作案的行动轨迹。平日,马某和于某经常驾驶小轿车来到劳务市场,以办信用卡为由召集人员,并根据办卡数量承诺给予少则数百元、多则上千元的费用。待人员达到8人,两人便驱车将他们拉至附近营业厅,为每人新办一张手机卡,随后又将召集的人员带到银行服务网点,让他们用自己的身份证和新手机卡申请一张信用卡。
这样一套完整的手续办下来,马某和于某就掌握了这些召集来的人员的信用卡、U盾、手机卡以及身份证复印件和相关账号密码,这些被称为一套“信息”,每套“信息”可换取200元报酬。民警初步统计,马某和于某每天能召集8人左右,每人约办五六套“信息”。民警发现,一些劳务市场的农民工只看到眼前利益,很少考虑自身的信息安全。
买来的信用卡加价转手
马某和于某收集信用卡做什么?通过调查,民警发现两人大都将收集的信用卡通过快递方式邮寄给即墨男子张某。连日走访,民警确定张某即为马某和于某的上家。通过对张某的信息分析和日常轨迹研判,民警发现一条信用卡开卡、收购、出售的灰色链条。
原来,马某和于某将手中信用卡加价卖给中间人张某。张某除了数名下线外,还通过多个微信号通过网络购进“信息”,张某的“信息”一部分卖给上线黄某等人,另一部分卖给同为中间人的于某某和崔某。于某某不仅购进张某的“信息”,也发展了自己的下线董某等人,他手中的“信息”一部分卖给崔某,一部分通过网络渠道卖到河南、广东等地。而崔某主要从于某某和张某处购得“信息”,然后卖到海南、深圳等地。
认识到案情重大,城阳警方随即成立青岛公安城阳分局电信诈骗专案组,由16名民警专项侦办案件。经各部门联合,民警梳理了嫌疑人的联系对象、作案窝点等,在长达两个月连续摸排追踪后,最终让这条集收、贩、卖一体的作案犯罪团伙浮出水面,确定了即墨的3名主犯、广东东莞3名上线、吉林的1名上线,以及像马某和于某般,遍布全国各地的下线收卡人30余名。
这些信用卡多被用来犯罪
眼见时机成熟,民警立刻实施抓捕。为怕打草惊蛇,也为切实掌握犯罪证据,民警决定先从上线收网。南至东莞、北至吉林,民警先后辗转10余地市,将犯罪团伙上线尽数抓获。据抓获的上线犯罪嫌疑人交代,根据每个下线的能力不同,他们回收信用卡的价格也不同,但均采取层层“扒皮”的方式,一级比一级回收的价格高。
办案民警说,上线犯罪嫌疑人手中掌握的“信息”大部分卖往国内各地,可能有些已落到不法分子或电信诈骗人员手中,用于境外赌博、洗钱、电信诈骗、行贿受贿、财产转移等违法犯罪行为,这些被非法交易的信用卡,成为滋生金融犯罪、电信诈骗的温床。
犯罪团伙上线尽数落网后,民警决定对犯罪嫌疑人马某和于某展开抓捕。经连日跟踪,8月6日中午,民警先在城阳人民广场附近将正准备开车外出的于某抓获,随后又在长城路一网吧将马某抓获,两人对自己的犯罪事实供认不讳。
随后,根据快递单信息,在即墨一小区11楼房中,民警抓获了张某在内的5名犯罪嫌疑人。经了解,其余4人中,有1人是张某雇来验证“信息”真伪的,其余3人则是张某下线,正巧来送“信息”。现场,民警查获了信用卡200余张。
“收卡人”被巨额暴利诱惑
马某称,自己收购信用卡约有2年了,之前当过滴滴司机、机场临时工,但总感觉挣钱太少。一次偶然机会,他在一个微信群中接触到了收购信用卡赚钱的渠道,和发布信息的人交谈后,马某认为干这个不错,便在线人介绍下逐步加入到这一灰色产业链中。与马某不同,于某原本的工作就是办理信用卡、pos机等,与信用卡“感情”颇深。因为工作缘故,于某加入了不少信用卡相关微信群,他也是在群中接触到收购信用卡赚钱的门道,并转行当起“收卡下线”。
民警介绍,要得到一套“信息”,于某和马某除了付出200元好处费外,还要承担50元的手机卡预存费用,以及50元左右的各类手续费,加起来每套信息的成本约300元,而“信息”转手一卖就是五六百元。去劳务市场一趟他们约能召集8人,每人约办五六套“信息”,每套“信息”最少赚取500元差价,则一天最少可赚取20000元。
除此之外,“一线收卡人员”还通过找亲戚、朋友帮忙收购信用卡;利用QQ、微信等网络手段发布收购信用卡信息;利用伪基站、手机短信、街头小广告等发布收购信用卡信息;以给他人办贷款等为由,收购信用卡等。值得注意的是,这个信用卡犯罪团伙中大多数人都是通过微信群结识,有些人根本没见过,只靠微信和电话联络,收集的“信息”被他们包装在小包装袋中,通过快递运送。
售卖信用卡害人害己
为何会有信用卡灰色链条?民警介绍,很多买进信用卡的不法之徒,通常利用买来的信用卡等信息注册各类账号,为自己谋取不义之财作挡箭牌。例如常见的朋友圈假好友骗钱、各类吸钱二维码等,买来的信息既掩藏了不法之徒的身份,又为他们提供了合理的洗钱途径。
民警提醒,信用卡内存储了大量个人信息,若因贪图小便宜出售自己的信用卡,很可能被收卡人用来从事非法活动,给自己带来巨大的法律风险,甚至承担刑事责任。一旦所售信用卡出现信用问题,最终都会追溯到核心账户,会导致个人信用受损,甚至承担连带责任。同时,售卖自己的信用卡还为电信诈骗犯罪分子提供了有利可图的机会,也提供了骗取钱财的便利条件,侵害了公民的个人信息。信用卡买卖的背后,指向多项不法行为,包括电信诈骗、洗钱、行贿、受贿等。截至目前,民警已成功抓获犯罪嫌疑人17人,缴获信用卡400余张,作案工具笔记本电脑3台,手机20余部,POS机7台。另外,其他犯罪嫌疑人已经列为网上追逃。目前,案情仍在进一步侦办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