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光明_浠水 高考改变人的命运。记得1978年的一个晚上,一家人围着煤油灯在灶台边的小桌子上吃饭,我弟弟翻着一张湖北日报,说上面有高考报名的消息让我看。我接过来一看,发现上面说可以以同等学历报考,突然一激动,第二天托了一位1977年参加过一次高考的民办老师同行到公社代我报了名,后来果然考上了离开了农村。
@灰鸽子银水 我们那个年代,高考对于穷苦人挺严格的;对于有权的人来说好点(这些事情钱不一定能办到),可以把孩子的考位排到成绩好的学生边上,监考老师帮忙照顾一下,或者找个成绩好的高二学生代考之类的。这几年有权有钱的孩子都出国读本科了,高考就公平多了,以上。
@作业本 我最后一次高考是2003年,考数学睡着了,老师大吃一惊:高考都能睡着!唉,我们艺术生数学不计入总分,我把答题卡全涂了B,考了20多分…我常常梦见坐在考场里,千方百计想回去,醒来以后明白,时光过去了便再不能重来,而我们却在自以为最难熬的时光中不知不觉中挥别了最好的时光…
@李开复:【给自认为高考表现不完美的同学们】我没有进入我的梦想学府,只进入了自己的第五志愿。但是我在那儿找到了自己的兴趣,遇上了我的恩师,努力地吸收知识,度过了非常充实的四年。
CCTV证券资讯博览:【调查称仅1成学生了解高考所报专业 7成会反悔】67.9%的人承认,自己在报考专业时是“盲目的”。而在实际学习中,仅有16.0%的人觉得所学专业符合当初预期,56.2%的人觉得并不符合。71.2%的人表示,想要重新选择一次专业。 (中国青年报)
>>>>>>高考年代秀 之 80年代
讲述人:王先生 高考时间:1987年
高考心念: 青春与高考,总是残酷地纠结在一起。
寄语学弟学妹:不顺心时暂时忍耐,快乐的日子就会到来。
王先生是1987年参加的高考,说起那年的高考,他已经没有什么印象,反倒是浪漫诗意的高中生活让他难忘。
油印小报·情诗·青春甜梦
“高二时文理科分班,我正好踢开啃不动的物理、化学,进了文科班。27个同学,一个刀把形的迷你教室,令人难忘。窗外的苦楝树开花了,淡紫色的花穗压满了枝头。”
王先生介绍,那个年代,最流行歌曲是《我一见你就笑》和张行的《迟到》,最流行的读物是琼瑶,看得少男少女们心旌摇摇。那时最火的电视剧是《射雕》,有一句丘处机说杨康的台词“人不风流枉少年”,也让有些同学的春意蠢蠢欲动。台湾诗人余光中的诗歌,流沙河正在《诗歌报》上连载推介。
青春与高考,总是残酷地纠结在一起。但是生命的蓓蕾,到了春天总要怒放。
“高二时,我们班组建了一个文学社,名字起得堂皇正大,叫‘自励学社’,刻钢板,印小报,结伴骑自行车春游,‘登峄山而小鲁,登泰山而小天下’,比起高考来,这些‘同学少年,风华正茂,书生意气,挥斥方遒’的事儿太让人难忘了。”
王先生说,那时候,他们几个文艺少年,学吹口琴,到教学楼天台上看星星,给《水调歌头》谱曲,给《二泉映月》填词,做了多少不知天高地厚的有趣事儿!他至今还能背下同学写的一些稚嫩的情诗,点缀着少年维特式的淡淡忧愁。这些诗,都刊登在油印小报《自励报》上。
“望着你的眼睛,
我能想些什么?
他们望着我,
送给我多少光明?
用熹微的光,
照亮了关于甜蜜的梦。
朦胧的夜,
遥远的两颗星。”
当时有一篇课文,叫做《第比利斯的地下印刷所》,“我们的油印小报,每期印三四十份,每次散发着油墨的幽香的小报在同学手中传看的时候,那种感觉相当美好。”
收心向学·题海·撞头奇遇
——然而,高考的脚步依然在步步逼近。《自励报》停刊了,风花雪月的青春,终于要迎接雨雪风霜。
“我们在高二就学完了高中三年的课程,高三一年,几乎全用来复习迎考。高二到高三的那个暑假,我把心收起来,找了一本《历届高考试题汇编》,一年一年地做,做错了的,画个圆圈做记号,回头再做;下次做对了,就把那个圆圈涂成实心圆圈。等到把这一本高考试题汇编全部融会贯通了,所有的‘○’都变成了‘●’,我的知识空白点已经不多了。”
暑假结束,开头就是一次摸底考试,王先生的数学考了94分,在全班的成绩,从14名一下子跃居第四名。班主任看他们风花雪月地玩着考进了前四名,很惊讶,说:“咱们班不用很用功也能学习好的,就是王同学和聂同学!”
王先生说,其实立功的是学习方法。你搞那么些题海战术有什么用?你陷进泥沼里去了。基本题型,基本知识点,一部历届高考题目汇编已经基本囊括。与其“狗熊掰棒子”,做了这些忘了那些,怎么错的都不知道,原地转圈反复练,不如专精一部,精熟为止。
王先生笑谈,他是应试教育的成功典范,创下的业绩包括一年从全班48名提升到第四名,中考全县第三名,三个月复习考上研究生等等,他有很多许多行之有效的学习方法的秘诀,不过“一般人我不告诉他”。
王先生说,初战告捷,他又飘飘然起来,老师的夸奖也给了他心理暗示,认为自己真的可以“不经历风雨就能见彩虹”,结果,1987年高考,他还是“兵败滑铁卢”。
“我最喜欢的是语文,从不复习,全是靠看课外书应付高考就够了;我最怕的是数学,几乎把所有的复习时间都给了他,结果,最用心的考得最不好。”
王先生说,高考那一天,他到座位下捡文具,一抬头,脑袋“梆”的一声撞在打开的窗子上;问题是一次这样也就罢了,没多长时间,同样的一幕一点不差地再次重演,“我被撞晕了,数学好几道大题没做出来!我也不知道,这是给自己找借口呢,还是天意。”
——高考,就是一个充满了偶然和必然的命运裁决。它公平吗?它不公平吗?这个无法言说。
发榜·师院记忆·风水轮转
发榜了。
“我们那一届同学,高考成绩和平常的学习表现有很大的不同,有些日常平平,结果金榜高中,也有些一贯领先,结果却痛失大学。我算不走运的,比预想成绩差二三十分是有的,但还好,过了本科线四五分。”
王先生说,高考后一次次去看发榜,心情沉重,北大清华他没有想过,山大山经也没有他,最后,被一家“有教无类”的本科师院一股脑儿搜罗去了。
含着泪领了录取通知书,拿回家里。大哥安慰他,故意向母亲炫耀说:“大红的本科通知书!别看就这么一张纸,别人拿一万块钱也买不到哇!”他的心里略微有了些许慰藉。
考上师院为什么抬不起头来?因为八十年代,做教师,居然是一个不被人看重的职业!
那个时候改革开放之初,干个体、万元户是时尚热词,办公司、下海也是最火门径,谁要是能进个外资企业,那简直就是高薪白领的代名词。
当时盛行一句话:“搞原子弹的不如卖茶叶蛋的”,真的有一位山大的教授,在校门口卖米饭把子肉,成为当时的新闻热点。冰心老人发表了一篇文章《我祈求》,呼吁改变脑体倒挂的严重局面。
所以那时候,大家都不愿意当老师。政府要怎样给学校输送教师呢?强制。
进了师院,就是戴上了将来必定当老师的枷锁。待遇是不错的,别的综合性大学都是自费,师院有政府补贴的饭菜票,每月二三十元,就算自己不掏伙食费,也基本饿不着了。那么附带的条件是:你毕业后必须到教学口工作,如果想改行,那么难了,托人找关系,交几千元改派费,教育部门同意盖章,你才算“逃出虎口”。
王先生说,在这种社会大环境下,他进了师院,心情多多少少有些悲凉,也立志不当老师。四年后励精图治,考上山大研究生,才算是报了高考的“一箭之仇”。
然而时代变迁,风水轮流转,命运诡异的是,到他研究生毕业时,想当老师进高校,反而成了一个难乎其难的事情。多年之后,学校成了香饽饽,老师成了金饭碗,社会是怎样转了这样一个圈子,令人哭笑不得。
讲述自己的高考经历,王先生说,他想告诉当前的高三毕业生的是:不要让一时的得失过于困扰自己,放松心情,“不顺心时暂时忍耐,相信吧,快乐的日子就会到来。”
这是普希金的一句诗,很安慰人,但也确实是真理。因为命运可以亏待你一次,但绝不会亏待你一生。另一句想说的话也是老话,坚持自己,把握机遇,自己要做金子,就不会被埋没。
>>>>>> 高考年代秀 之 90年代
讲述人:网友安仔 高考时间:1987年
高考心念:不思量自难忘 高考十年黯然伤
寄语学弟学妹:遵循内心的想法,不管什么阶段,都应如此。
当日历翻到2013年6月7日那一刻,我猛然意识到,高考和我,已阔别十年。十年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如果非要拿这十年得失,和当年高考关联,我会觉得当年6月的7日和8日,无非是这十年里平凡的两天,一如昨天、今天,并无深意。但要说说这十年的故事,那还真值得娓娓道来。
非典型性高考
十年前的6月,有一个比高考更有名的词儿——非典。高考前一周,学校按照每年传统,开始“放羊”,课堂再无教师,桌上再无课本,上课、下课的铃声,和我们再无瓜葛。那是我十二年寒窗里,最疯狂的一周。
我清楚地记得,那七天里,天空似乎总飘着书本、试卷的碎屑,无止无休;夜晚的操场上,篝火随处可见;两栋相对的男女生教学楼,夜夜拉歌到深夜,女生们歇斯底里唱着“星语心愿”,男生们则一遍又一遍,重复着“冷酷到底”、“心太软”。我清楚地记得,那时的歌早已不成调,可那种癫狂的情愫,值得一生回味。
那一年,我18岁,第一次烂醉如泥。
类似的桥段,在四年后大学毕业时,再次出现。只不过,四年后我没有再醉。每当室友们陷入狂欢时,我脑海里总会浮现出4年前高中毕业的景象,物是人非事事休。
或许很多人会纳闷,高中毕业,怎么如此疯狂?其实,这得感谢非典。按照我们学校的传统,每年高考前一周,学校都会以“休息”为名,给考生放假。以往,大家都会回家,在家长的监控下,平安度过“最后一周”。有个别严厉的家长,生怕孩子热了、冷了、伤了、烫了,全程24小时监控,连几点睡觉几点起床大小便几次,都不会放过。
可2003年,非典来了。学校思虑再三,决定不放假,大家都圈在校园里,以“自习”方式度过最后一周。可是,这样的尝试在一堂课后,就宣告破产。
我已经不记得,当时是谁起得头,开始唱歌。很快,整栋高三楼都唱了起来,声彻云霄。接下来,就是撕书、敲桌子、篝火及其他。老师曾试图阻止,不过很快也消极地放弃了抵抗,几位年轻的老师,还和我们一起,唱着任贤齐、刘德华的经典老歌,在讲台上走着极其蹩脚的“太空步”。
那一周,没人会在意你的歌喉,没人会笑话你的舞步,只有夸张地、扭曲地甚至带着强烈宣泄意味的一切,才是交流的通行证。我们用可爱到癫狂的方式,为三年高中生涯书写了一份辉煌的墓志铭。
很快,高考来了。至于那年的题目、难易程度等等,我早已不记得。唯一残存的,还是关于非典的印记——每个人在过安检时,都会被一把形似手枪的测温仪器“枪毙”。十年后的我,已是一个孩子的父亲,每次儿子发烧时,我都会想起那个神奇的测温仪,希望在什么地方买到它。
追随自己的心灵
高考两天,很快就过去了。对我们这些久经考验的人来说,这两天真不值一提,也就换个地方做题,仅此而已。只不过,这两天,苦了门外守候的父母。6月的陕西,骄阳似火,气温从未低于30度。看他们晒着,我很心疼。
那时,我真心希望,他们不要出现在哪里,我觉得真的没必要,家就在百米开外。可是,很显然,爱操心的他们不会缺席。我和父亲关系亲密,每科考完,他从不问“考得怎样”,他信任我,像我信任他一样。
高考就这样平淡结束。现在回头想想,十多年耕耘成果,就被人在两天内,以极其草率的方式收割,真的很不爽。接下来,就是估分、填志愿(陕西规定:根据标准答案,估算自己分数,然后填报志愿,最后出成绩。)说实话,我高考成绩并不好,模拟考试未出级部前十的我,最终排名30开外。不过唯一欣慰的是,班主任告诉我,语数外都很差,文综很好,274分,全省前五。至于他说的这个前五,我从未见过官方通报,不过拿来搪塞大人,还是十分受用。
如果说高考是残忍的,那最最血腥的环节,非填志愿莫属。每年百万考生,有多少是自己填写志愿?更可悲的是,这样的故事,今日仍在重复上演。
乔布斯说过:“你的时间有限,所以不要为别人而活。不要被教条所限,不要活在别人的观念里。不要让别人的意见左右自己内心的声音。最重要的是,勇敢的去追随自己的心灵和直觉,只有自己的心灵和直觉,才知道你自己的真实想法,其他一切都是次要。”
多年后,我读到这段话时,内心澎湃,眼角湿润。可我,终究还是做了一个旁观者,一个为次要东西妥协的人。至少在十年前的高考选择时,我没有追随自己的心灵。
我从小喜欢古代文学,尤好考古,虽说一直学识粗浅,但对这方面的热情却从未熄灭。高二分科时,我对父母撒谎说数理化学不会,报了文科,就是希望有朝一日,能让自己的生活、工作和兴趣结合起来。很可惜,我开了个好头,却没有坚持下去。
填报志愿的时候,父亲问我想学什么,我说“考古”吧,父亲听后眉头紧锁,这算什么专业,毕业后怎么办?于是,我的意见被直接忽略,在征询了一圈意见后,他给我报考了西安交大管理之类。结果,那一年西安交大的录取分数线和北大持平,我成绩不理想,阴差阳错被调剂到海大,读新闻。
20多个小时的火车颠簸,我第一次来到陌生的城市——青岛。陌生的学习、生活环境,加上心里的抵触,让我极度不适应。大学四年,挣扎着收了尾。
这四年,我意识到内心的声音,已经越来越微弱。最初的梦想,似乎成了一个不敢触碰的伤疤,不去回想,也不敢见光。而后,就是工作、结婚、生子。有时候在单位,偶有志趣相投的同事在闲聊时,提及魏晋风流、汉唐荣华,我也只是作为一个听众,一个旁观者。有些东西,已被我埋进心底,尘封起来,或许永无曙光。
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或许有人说,高考是我人生分水岭,一步错、步步错。我并不以为然,后汉书有云:“失之东隅,收之桑榆。”高考的阴差阳错,让我停下了追梦的脚步,却收获了人人羡慕的爱情。后来,我们结婚、生子,一家三口,定居青岛,幸福美满。
去年回老家,我一发小,高考落榜索性在县城开了小门店,如今已是大企业主,大腹便便,十足成功范。上帝关上一扇窗,必定会为你打开另一扇门。一条路上的失败,并不是人生的失败。路有很多,人人都走的路,是独木桥,没有人走的路,那才是捷径。
回望十年,其实在那个阶段,高考的重要性,被人为“拔高”了,时至今日,依然如此。其实,无论是考取名校,还是找到体面的工作,都是为了内心的幸福。而读名校、好工作,和幸福之间并不会划等号。
如果你有心看完这些文字,那么我要告诉你,高考不是敲门砖,更不是生死符。高考,只是漫漫人生路上的一道坎而已,真正严峻的考验,还在后面。不管你即将参加高考,还是已经高考多年,都请听我一句话:遵循内心的想法,不管什么阶段,都应如此。因为这个,才是我们内心快乐的唯一源泉。
高考距离我已经十年,我丢弃了梦想十年。我不知道何时,心底尘封的梦想会照进现实,但我坚信,会有那么一天。
站在十年的节点上,回望十年前的今天,我愈发觉得,高考只是一种经历,不管结果好与不好,这种经历都让人心旌摇曳。而这种心动的经历,或许就叫做——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