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日来,卖花童的故事牵动着读者们的心。除了老高他们一家,岛城台东三路步行街、五四广场等地方还有很多其他的卖花童。同样都是孩子,他们却似乎比城市里同龄孩子多了一些什么,由于长期接触社会,他们或多或少有着一层名叫坚强的保护壳。可当你真正走进他们的内心时,你会发现这坚强的“外壳”下面包裹的其实同样也是一颗颗纯真的心。听听他们的故事和愿望,也许和你的想象并不一样。
地点:
台东三路步行街
盼着早卖完花早回家
7月14日晚,熙熙攘攘的台东三路步行街上,几个追着情侣卖花的卖花童凑在一堆唧唧喳喳地互相交流着什么。很快,孩子们各自分头行动。穿黄衫的小男孩非常卖力,在街上不停地物色牵手的男女,一旦发现目标,就会赶在其他孩子之前冲上去。“给姐姐买枝玫瑰花吧。”男孩将手里的玫瑰花举到男士身前。“靠边,离我们远点。”只见青年男女一边摆手一边流露出厌恶的表情。“都是骗钱的小孩,不值得可怜。”男子边拉着女子快走几步边说。男孩听后悻悻地走开,然后他继续冲到另一对青年男女面前,重复着相同的动作。
一对情侣有时会接连被四五个卖花童追着卖花,而此时摆脱纠缠最好的办法就是买上一枝玫瑰花拿在手里,再有人追问时,就亮亮手中的玫瑰花。“小妹妹,哥哥已经买过了。”
“也不知道这些孩子是从哪来的,但是为了不被他们纠缠着买花,我和男朋友都分开走,距离10米以上,这样他们就不会来找我们了。”家住台东附近的市民朱女士说。有两个卖花的小女孩引起了记者的注意,她们低着头在步行街上来回走着,偶尔也会坐到长椅上休息。过了10多分钟,她们站起身来,开始寻找成双成对的情侣。个头较矮的红衣女孩追上一对情侣,想让他们买花,可很快遭到了拒绝,这个女孩回到角落里抱怨说:“姐姐,人家都不买,怎么办?”只听见另一名女孩长叹一口气,“哎,我也不知道,到现在一晚上还没卖出去一枝花呢。”
“家是哪里的?为什么这么小出来卖花啊?跟谁一起来的?”记者凑上前去打听。看到记者是独自一人,扎着马尾辫的红衣女孩有些防备,一句话也不说。“买了花我们就告诉你。”她姐姐则圆滑很多,将花举到记者面前表示。记者随后花10元钱买了一枝玫瑰花,“谢谢叔叔,俺是安徽的,跟着妈妈来的,现在住在台东六路附近。”小姑娘将花递过来,随后拉着妹妹继续卖花了。“我们的愿望就是有人把手里的花全买了,就可以早点回家休息了。”扎着马尾辫的红衣女孩说。
当记者拿出相机远远地拍照时,两个小姑娘发现后转身就跑,跑到远处还不时地向后张望。只要记者一靠近,她们就躲起来,甚至还跑到商场女厕所藏起来。
地点:
奥帆中心
想去极地海洋世界可票太贵
炎炎夏日,奥帆中心内的心海广场和情人坝也成了朋友们聚会、年轻情侣谈情说爱的好地方。13日晚,一个穿绿色圆领T恤的小男孩手里紧攥着一捧塑料包装的玫瑰花,挨着桌地推销自己的玫瑰花。“哥哥,买枝玫瑰花送给姐姐吧。”男孩很有经验地走到男士面前。看到对方稍有犹豫,就撒娇似地说:“你看姐姐长得多漂亮,就和玫瑰花一样好看。”此时,男士笑笑掏出钱递给男孩,而一旁的女士则关心地询问男孩的年龄、累不累等。男孩收到钱后说了声“谢谢哥哥”,然后一溜烟地离开了,并未正面回答女士的提问。
记者以买花为名与男孩攀谈起来,得知男孩今年11岁,上小学四年级,老家在安徽省凤阳县。“我住在崂山区王家村,平时坐304路公交车过来,一般晚上10点多钟就回家了。”男孩说,他在青岛卖花已经5年了,等明年就不再来了,因为家里的房子要盖好了。收下钱后,男孩递给记者一枝玫瑰花,然后蹦蹦跳跳地离开了。
记者暗中观察发现,当手里的花卖得差不多的时候,男孩来到花坛背后的角落里,将卖花的钱交给一名中年男子,该男子又拿出一捧花继续让男孩去卖。整晚,男孩穿梭于心海广场、情人坝之间,不停地推销着手中的玫瑰花。中年男子则躲在花坛后面一直观察着男孩的一举一动。“那是我叔叔,一枝玫瑰花卖10元,如果碰到讲价厉害的,10元两枝也卖。一天晚上卖上15枝花就可以回家睡觉了。”男孩说,卖10元的话,一枝玫瑰花能赚七八元,而卖5元的话,一枝玫瑰花只能赚两三元。
一些带孩子的家长会送来比较友善的目光,买上一两枝玫瑰花,让男孩坐在凳子上休息一下,而遭受更多的则是拒绝与白眼。“她不是我女朋友。”每当男孩听到桌上的男士讲这句话时,他就知道对方没有买花的意思了。“我来青岛这么多年了,还没去过极地海洋世界,听说那里很好玩,我很想去看看,可是叔叔说门票太贵了。”
地点:
五四广场
大学考青岛继续看大海
夏日夜晚,五四广场也是市民和游客休闲纳凉的好去处,和奥帆中心、云霄路美食街等不同的是,在这游玩的市民多数没有喝酒,对待卖花的孩子也多是婉拒。16日晚,一名10岁左右的卖花女童有些孤单地沿着海边从五四广场东侧往西溜达。如果不是手里拿着花,并且时不时将花递到散步的情侣面前,很难想象她是名卖花的女童。
500多米的距离,小女孩边走边趴在沿海步行道的栏杆上看夜色中的大海。看见走来情侣,就将手里的一束花伸过去,多数情侣看见后赶紧避开,绕过小女孩继续前行,小女孩也似乎有些落寞地继续回头去看看大海,调整一下自己的情绪,用微笑迎接下一对情侣。晚上10点半,五四广场的游客渐少,小女孩却丝毫没有结束工作的意思,仍是沿着海边慢慢走,不过这个时候,她手里那束花的花头并不是朝上捧着,而是耷拉在接近地面的位置。“以前在老家没见过大海,现在看到大海心里就觉着特别舒坦,虽然挺累的,但想到卖花能赚钱交学费,还是挺有乐趣的。”女孩笑笑说,她最大的愿望就是考上青岛的大学,以后能继续看大海。
地点:
上杭路
想和父母在一起
晚上11时许,记者来到上杭路看到,这里也是一片烧烤摊位聚集的区域,散发着烤肉的烟味和啤酒的麦芽香味。一男一女两名约10多岁的孩子也是手捧一束花穿梭在酒桌间,有些酒客对两个孩子卖的玫瑰花并不买账,摆手示意他们不要,也有些喝多了的酒客明显不想买,却仍在逗两个孩子开心。附近的酒桌走一圈下来,两个孩子仅仅卖出了3枝玫瑰花。
记者跟其中的一个扎着马尾的小女孩买了一枝花,然后跟她攀谈起来。经过了解后记者得知,她叫小月,今年10岁了,老家在安徽凤阳,是暑假之后跟着婶婶一起来青岛的,她的父母都在青岛的一家饭店打工。“从下午5点半就出来,一般要卖到凌晨1点多。我喜欢青岛,这里的天气比我们那边凉快多了。”女孩说,她最大的愿望是能在青岛上学,平时和父母呆在一起,而不是等到每年的暑假才能见到爸爸妈妈。
已经接近凌晨,两个孩子也是一脸疲惫,走向上杭路和江西路路口,一个没有路灯的暗处,一名60岁左右的男子将手里的烟掐灭,接过两个孩子手里剩下的花放在三轮摩托车的车斗里,没有过多交流,两个孩子也迅速跳上车斗内坐好,男子发动摩托车向香港花园内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