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美!”这两天,全本的昆曲《红楼梦》在省会大剧院上演,走出剧场的观众无不发出由衷地感叹,并纷纷拿出手机在展板前拍照合影。在摒弃了大舞美、大场面的大制作后,十艺节尽显回归艺术本体的舞台艺术大美的魅力。

    节俭办会,不只体现在东道主的筹办过程中,来自全国的舞台艺术精品无不彰显着这一理念。在十艺节90台参评参演剧目中,除了极个别的歌剧、音乐剧对舞台装置和舞台需求存在着依赖性外,大部分剧目在舞台上尽显简单之美。

    不可否认,科技广泛介入舞台艺术创作,是当前舞台艺术发展的一个趋势。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形式要大于内容。在去掉“奢华”的形式之后,舞台艺术才更能凸显艺术本质,观众也更能领略剧本之美、唱腔之美、音乐之美、扮相之美……

    一说起文学巨著《红楼梦》,大家首先想到的是恢弘华丽,但在舞台上怎么表现?昆曲《红楼梦》没有过多地舞台呈现,也不以“豪华”来博取眼球,只是简单选择了大家熟知的“刘姥姥进大观园”章节。在吃“茄鲞”时,刘姥姥闹出了一个不小的笑话:一道菜就要用鸡油、鸡脯子肉、香菌、新笋、蘑菇、五香腐干、各色干果子、鸡汤、香油、糟油、炒的鸡爪,这许多东西来配它,刘姥姥摇头吐舌地说,“我的佛祖,倒得十几只鸡来配它,怪道好吃。”不见华丽的布景,不见精致的美食,尽显贾府“钟鸣鼎食”的奢侈。

    戏曲是写意的艺术。在戏曲舞台上,大凡一个人的衣食住行、生老病死,都是以一种虚拟的象征形态来表现的。在舞台上虽是象征的、虚假的,但却实实在在地存在于演员的表演中,存在于戏剧情境中,这就是中国戏曲艺术的魅力。

    京剧《瑞蚨祥》中,有一出“椅子争斗”的章节,就是一把椅子加两位主演刘建杰、张国辉。“这个椅子就是瑞蚨祥的一个缩影,抢椅子、坐椅子,你抢过来、我抢过去。”主演刘建杰表示,京剧是抽象的艺术,一桌两椅,观众也能看明白了。

    我们的戏曲为什么摒弃“写实”选择“写意”呢?除了不容忽视的经济原因外,最关键的是戏曲本身的艺术规律在起作用。作为古老的成熟的艺术形式,戏曲有自身的美学追求,那就是要追求人情物理,追求神似、不重形似。

    在柳琴戏《沂蒙情》创作时,剧本有五六次比较大的修改,但是舞美自始至终都没有太大的调整,总共才花了十几万元。临沂市柳琴戏传承保护中心党总支书记宋兆连表示,我们就是“多动脑子”,在剧本上精雕细刻,在演员表演上多下工夫。

    洗去外在的“奢华”,我们才能更加关注艺术。在《红楼梦》打造中,主创团队可谓是“一丝不苟”,其填词字韵与曲牌腔韵结合得恰到好处,一段300年前的昆曲《续琵琶》被挖掘整理出来搬上舞台。同时,他们请来了上海昆剧团有“大官生独步”雅称的蔡正仁、宁昆名旦胡锦芳、北昆韩派传人乔燕等做艺术指导,从唱、念、做、表对演员进行悉心指导。

    一个个栩栩如生的形象,无声胜有声的精彩看点,突出戏曲剧种的本体艺术特色,这是我们追求的艺术本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