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铭则告诉记者,用“玩命”两个字来形容航天员的训练并不夸张。例如,离心机训练需要航天员身处长达八米的旋转臂一端封闭吊舱内,训练中他们常常被巨大的离心力甩得脸部变形。
而为了适应长时间的太空失重状态,航天员还要接受头低位卧床训练,时间长达5天5夜。在倒立的状态下,他们要正常吃饭、饮水、进行摄像等操作。
据介绍,每一项环节都要训练上百次,并进行各种考核——单项考核、年度考核、初选考核、定选考核等。执行任务前,男女航天员还要完成有针对性的上千小时的训练。但是,没有一个人因为如此之大的训练难度而畏惧过、退缩过,航天员们早就将自己的生命置之度外。
2003年,美国哥伦比亚号航天飞机失事后,李庆龙曾表示:“我是飞行员出身,对牺牲早已置之度外。我热爱这项事业胜过自己的生命,任何风险都影响不了我的选择和信念。”
正是有着这样的信念,航天员们的性格往往具有执著、坚定的特点。此次“神十”飞天的张晓光已经艰苦执著地努力了15年,才终于等到执行飞行任务的一刻。
“他是我见过最执著的人。”聂海胜评价说,哪里训练有缺陷,他就在哪里刻苦地练,直至完美。
在今年4月的一次训练课上,聂海胜、张晓光和王亚平曾就某个技术问题进行过激烈的讨论。根据在场人士回忆,他们都坚持己见,不轻易向对方妥协。3人还追着教练“打破砂锅问到底”,直到把疑问研究透彻为止。
当然,航天员也是一群有勇有谋的人。
当时,从“神五”落选后,刘伯明触动很大。为弥补差距,他把相关专业书籍都找了出来,进行重新梳理。3个月内,他整理出笔记、资料70多万字。
针对“神七”任务,刘伯明还摸索出一套适合自己的训练方法。比如,他从不死记硬背,而是总结出心理表象记忆法,每天晚上躺在床上,把白天训练的操作程序在脑海里放电影。
执行“神九”手控交会对接任务的刘旺,也得到了多名专家的称赞。时任中国航天员科研训练中心主任陈善广接受《中国科学报》记者采访时曾表示:“从航天员开始训练考核时开始,刘旺的手控交会对接技术就从来没有出现过错误。”在陈善广眼里,刘旺是一名肯钻研、有思想的航天员。
载人航天工程总设计师周建平曾在训练现场突然设置“考题”,刘旺凭借扎实的本领化解了难题。这让周建平赞叹不已。
对此,刘旺曾透露过他的成功秘诀:“我给工程师们打过无数次电话,向他们请教设计原理。原理掌握得越透彻,分析问题就越细致,操作才能更精准。”
除了日常训练,为增加航天员的理论基础,2007年3月,航天员们还顺利通过专业考试和综合面试,进入清华大学航空航天学院攻读硕士学位。
在清华大学教授庄茁看来,和科班出身的清华学生相比,航天员的理论基础确实稍弱,但他们悟性极好,善于接受新事物。在自然辩证法课上,航天员们围绕“技术与社会的关系”进行了激烈的讨论,他们开阔的思路令老师惊讶不已。
当时,景海鹏是公认的最刻苦的学生之一。有时课堂上没听懂,课后别人打球休息去了,他还在看书赶进度。2010年1月,除了此前已获得管理学博士学位的杨利伟,我国13名首批航天员全部通过答辩,被授予工程硕士学位。
成功背后的奉献
自2003年以来,我国五次载人航天飞行任务无一例外获得成功。如果说航天员是太空舞台的明星,航天员医生便是明星背后默默无闻的奉献者。
目前,中国航天员训练中心有大约40人在从事航天员医学监督和医学保障工作。邹铭向《中国科学报》记者介绍说,在该中心医监医保室主任李勇枝的带领下,我国通过载人航天工程在航天医学方面取得了长足的进步。
据他所知,李勇枝当年也曾与李庆龙和吴杰一起前往俄罗斯加加林宇航员训练中心学习,还亲自参加过风险极大的航天员训练项目,最终获得航天员乘组医师资格证书。“出色的训练成绩还让俄罗斯的报纸以为她是中国的女航天员呢!”邹铭说。
这些年来,医监医保人员针对航天员空间运动病开展了多项研究,在航天医学的理论指导下进行航天员培养工作,保障航天员在训练和在轨飞行中的健康状况。
空间运动病便是医监医保工作中的重点之一。资料显示,在前苏联东方二号飞行中,航天员季托夫在飞行中患了空间失定向和运动病。阿波罗计划后,美国航天员也在飞行的最初几天体验到类似运动病的症状。从此,失重条件下的前庭功能紊乱一直是载人航天医学研究的重要课题。
从神舟五号飞行起,中国特色的中医药就开始被运用到航天员的医监医保中。实验和飞行实践证明,中医药对于航天员在空间环境中加强心血管功能、提高整体抵抗力免疫力、防治空间运动病是有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