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意大利的“普通话”来自于佛罗伦萨的地方语,而佛罗伦萨的语言是由于但丁伟大的《神曲》而荣升为国家的语言。青岛话风行一时,也是因为一个人,那就是青岛籍的演员黄渤。他在《上车,走吧》、《疯狂的石头》里大放了异彩,青岛话也随之火了一把。如果黄渤演艺事业越来越火,火遍世界的话,青岛话虽不敢说成为“普通话”,但是,影响的范围越来越大是肯定的。
我们国家的普通话并不是如意大利那样由一部文学作品的巨大影响而自然生成的,这是因为我们家大业大,人多嘴杂,如此确定一种标准的语言,这在特色的中国恐怕行不通。普通话是经过了长时间的争论以后,最终以法规的形式确定下来的。人人都七嘴八舌的,那多劳神费力,不就什么都“踢蹬”了。“踢蹬”这个词就是青岛的一个方言,意思是事情搞糟了,不可收拾了。“踢蹬”真是一个很有趣的词,你想,什么东西经得起又踢又蹬的,能不坏事吗?!它让你仿佛看到了一个青岛“葫芦”或者“二虎头”在耍“横流”的“篬(zha)煞”形象和后果。
青岛方言中还有一个有趣的现象是词类活用,把名词活用为形容词,用来形容一个人的品性。常见的有孙、熊、秦、曹。分别表示怯懦、软弱、冷酷、奸诈,“秦”如同南宋的秦桧,“曹”如同三国的曹操。看来青岛人还真有“钢硬”的凛然正气和满“页颅盖”(头脑)的忠义思想哩。同时,也让这些姓氏的人感到很“倒槽”,“先从”姓什么不好啊,“忽儿巴的”姓这个。想着想着呢,兴许心里就“倍苦”“倍苦”的咧。
青岛方言中还存留着一些文绉绉的文言词汇,土话与文言混搭在一起,想来也真是有些滑稽了。比如,“不善乎”“不欲作”“待承”“莫是”“果真”“筛酒”“釜台”(烟囱)等,就像是“蘑菇蛋子”(石头)中混着翡翠,还真有些大俗大雅的味道。比如说下暴雨,就得说下“笞雨”。“笞”是个文言词,意思是用竹板、荆条打。多形象啊,看到了“笞”,你就想象到了雨有多大,打在身上有多痛。雨大了呀,房子漏水,“作蹬”的屋里“老潮”,得用个“筲”(shao水桶)接着雨水。“筲”满了,得把雨水倒到大街上,或者倒进“阳沟”里。但是,不能说泼和倒,那多不雅呀,得说“赐”,把水“赐”了。青岛人就是说声简简单单的泼水,也得这么文绉绉的,也附带着一丝君临天下的皇家风范。
如今,隋炀帝的真墓终于找到了,出土了国内最完整的十三环蹀躞带,很多的人并不知道这个“蹀躞”是什么意思。青岛方言中就有“蹀躞”一词,是一个由动词转化成的形容词,带有贬义。《新华字典》中的诠释是 “迈着小步走路的样子”,翻译成今天的青岛方言就是“那些小人们蹀躞着四两腚,削尖了脑袋往上爬!”。“蹀躞”是先秦汉语在现代语中的活化石,在鲜活的民间方言中得以流传发展,遗憾的是它被现代书面语给忽视了。这真可谓是“礼失而求诸野”,可见方言土语中也藏着珠宝,有不少的美妙的词汇,值得在更大的范围内加以应用,是不可小觑的。
“圆成”这个青岛土语就很是让人喜爱,意思是劝解说和。你想啊,圆满和成功,这个去化解矛盾的人预先就心存一份美好的期待和善良的心意,这是个多么晶莹可爱的美词呀;青岛人形容某个东西非常纤细的词是“飞细”,都飘飘欲飞了,这该是多细啊,一个“飞”字,展现出了一个气韵生动的方言词汇。从一定程度上来说,普通话应该不断地吸收这些方言里的优美词汇,加以充实,使之更加丰满。
青岛人日常说的主要还是普通话,也是为了便于交流,因为其各区域的发音与用词也是不尽相同的。据记载,青岛“僻处海滨,北境之人声浊上,南境之人声偃下,附城之人声平简”。的确,作为一个青岛“土著”,也不能完全弄懂处于青岛不同区域的词汇,也往往一头雾水,难道仅仅是由于发音的不同吗?最让人深感迷惑的是有些地方的青岛人关于布谷鸟的称谓,叫做:光棍夺锄。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