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工程学院机械专业报名处,记者见到了来自河南周口市的程志鹏同学。签到之后,他在学院自强社社员的指导下填写了“绿色通道”申请表。
所谓“绿色通道”是学校为申请助学贷款学生开设的延缓交纳学费的服务窗口。程志鹏交上申请表后,他不用马上交学费,等贷款下来后,再办缴费手续。
“我哥告诉我可以申请绿色通道和助学贷款,”小程告诉记者,他是家里三个孩子中最小的一个,哥哥姐姐目前都在大学读书。
在小程的宿舍,记者见到了送小程来上大学的小程爸爸。这是一位五十开外、黑黑瘦瘦的农民,他从头到脚都穿得干净整齐,一看就是精心打理梳洗过一番。程爸爸告诉记者,自己除了在家种地外,还要打临工,“我刚刚给老大老二把学费汇过去,老三的学费暂时拿不出来了,所以孩子们要自己想办法。老大老二假期都没回家,在学校那边打工赚钱。”
办完入学手续,小程领着爸爸到校园的日用杂货摊上买日用品。
“您这贵得不是一点儿!”在第一个日用杂货摊前,小程一边对老板娘说,一边拉着父亲往前走,“太贵了,多看几家再说。”
在另一家地摊,小程选购了一个脸盆、一些衣架和一个电插座。
“一共39元,不能再讲了,日用品利润很少的,我们也是学生,送你个鞋刷子,不要再讲价了。”卖家是一个短发女生,她一边说一边利落地把鞋刷子扔进小程新买的盆里,还向小程自我介绍说:“我是经济学院的,今年研一。我这也是打工挣点生活费。需要什么你再回来买啊!”小程笑笑,成交了。
放眼望去,校园里,学生摊主还真不少。数码维修、自行车租售、卖旧书本以及生活用品的——“我们都是学生,跟学校申请到了这个摊位,自己进货来卖。”旁边一位大三的同学告诉记者,“我在一个偏远的批发城进的货,还有些同学是在阿里巴巴网上进货,更便宜。”
看来,在独立的路上,有些学生已经小跑前进了。
来的家长比学生多 行李多是家长扛着
对不少中国家庭来说,孩子上大学,是个举家出动的日子。
8月24日、25日是中国海洋大学新生报到日,校园里车多人多。私家车从校门口一直停到了宿舍楼下。从火车站接站回来的校车里也是坐满了学生和家长。
“来的家长比学生多。”校车司机感慨道。
车门打开,新生和家长拎着行李走下来。记者看到,多数新生由双亲陪伴,大件行李大多在父母手中。
“请家长到休息区休息,我们会带学生去报到注册。”迎新的同学反复和新生家长交代。一部分家长退到阴凉处,把行李交给孩子,目光则一直追随着自己的孩子,一脸迷茫。但还有一部分家长不顾负责迎新的高年级学生的反复劝说,坚持要亲自跟随孩子,完成报到的全过程。
“快把包拉上,东西要掉出来了。”工程学院的新生小李同学的妈妈在旁边关注着儿子的一举一动,一路陪伴。“我们是从云南来的,很远吧!一定要来看看才放心。”小李的妈妈对记者说。
报到日,不放心的家长们挤满学校的各个角落。
记者在一个 ATM机前看到,一对父母一边操作取款,一边跟儿子讲授银行卡取款流程。而父母两人一直在自己操作,孩子被挤在一边。父母取出钱后,转过身来交给孩子。
在体育馆东边的路口上,记者看到,一家人守在行李旁边,妈妈忙活着向过往的路人询问南区宿舍怎么走,而女儿则木然地站在一旁,有些手足无措。
在宿舍楼里,扛大包的队伍由来自五湖四海的父亲们组成;
在一间间学生宿舍里,忙着整理床铺的主要是汗流浃背的母亲们;
在学生餐厅里,一拨又一拨的父母督察团巡视着各色菜品;
……
满校园的家长大多对记者说,“自己是过来看看的”,而就记者观察,其实家长们不是来“看看的”,而是大事小事都来“替孩子完成”的。
目睹“育婴式”家教
大学新生入校,家长们全程陪护、事无巨细大包大揽的场景不由地让人联想到——台湾作家龙应台在《幼稚园大学》一文中提到:
这种喂哺式、育婴式的大学教育刚好吻合心理学家Levy早在一九四三年给所谓 “过度保护”(Overprotection)所作的诠释:第一,给予过多的接触——“有任何问题,随时来找我”;第二,禁止他独立自主——“你不许……”;第三,将他“婴儿化”——“乖,早睡早起”;第四,把自己的价值取向加诸其身——“你听我的……”。在这种过度呵护的幼稚教育下成长的大学生,遇事时,除了“泪眼汪汪”之外又能做什么呢?
家长因为不放心而陪同入学可以理解,问题在于他们总要冲在学生前面,挡住各种问题。家长习惯性的事必躬亲剥夺了学生直面问题,在第一时间自己想办法解决问题的机会……在记者看来,这是“过度保护”在新生报到日的直接体现。